石阶便有一尺高,左右显然
是曾坐落着镇府瑞兽,只是不知为何消失,空剩下两座石墩仍还留着。
红儿也不客气,上前嘭嘭嘭敲门,静待主人开门。沉寂许久,那宅子里倒像
是空无人影,死气沉沉,并无人应答。
红儿皱眉,再度敲门。
宅子内传来声音道:「你这叫花子好不讲理,没看着宅子破烂至此,哪里还
有东西给你?」
红儿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心头亦是发怔,但很快说道:「是我。」
「管你是谁。」
红儿心中黯然,想来他竟已听不出自己声音,当下便有些淡淡说道:「纪小
凡,速速出来见驾。」
那里面静静的不出声,许久才悠悠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上官姐姐。许久
未见,凡儿都听不出喽。」
上官红儿心下一喜,暗道:他还肯唤我姐姐,他还记得我!
想到此处,上官红儿忽又生出几分悔意,自己先前说话不该那般生硬,于是
柔声道:「是我。小凡,你还记得我喔。」
里面那名唤纪小凡之人笑道:「姐姐生的这般好看,小凡梦里面都是姐姐的
模样,哪里会忘记?」
上官红儿听得此言,只觉得心儿快化了,脸蛋登时飞上红霞,嗫嚅道:「姐,
姐姐也时常想你。」
纪小凡温言道:「我这就开门请姐姐进来说话。」
上官红儿一惊,暗呼好险,自己适才 沉溺于初见小凡的喜悦之中,竟是忘记
重要事情了!
「小凡,陛下也在。你快出来接驾,莫要耽搁。」上官红儿柔声道:「之后
姐姐再同你说话好不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够称之为陛下者,唯有皇帝而已。谁能想到,那马
车内坐着的,竟会是当今的天子,九五至尊。
便是闾丘阖,也未曾料到马车中的人竟是这般尊贵。他先前见了九龙玉牌,
还只以为是宫中下来的皇亲国戚,万万料不到会是皇帝本人!
虽说早知晓当今皇帝是个女人,但怎么也想不到,区区渭城一隅之地,竟能
迎来这般尊贵之躯。
纪小凡闻言冷笑,口中说出的话却是 大逆不道:「哦,那个贱人也来了?」
上官红儿吓得俏脸发白,连忙转头望去,见马车静悄悄的,这才松了口气,
侧在门边低声道:「小凡,你怎能这么说!陛下她听见会生气的。」
纪小凡此时就在门后,听得上官红儿这般说,倒是毫不在意,伸手陡然间开
门。
上官红儿整个身子本是依靠在门上,此时门扇打开,身子重心不稳,登时惊
呼一声向里倒去。
然而却是稳稳倒进厚实的胸膛中,上官红儿抬头望去,看着那少年熟悉的眉
眼,嘴角勾起着的淡淡笑意,只觉得心跳不止,满面羞红。
「他模样倒是没有变化,只是较之前瘦了些,还长高许多。」
纪小凡不知道上官红儿的心思,此时怀抱着佳人的娇躯,却是极为惬意,可
望着那姣美的面容,心底却是微微叹息,将上官红儿扶住,收回手来。
上官红儿感受到腰上的手臂受了回去,心底顿时有几分失落,却也顾不得在
此耽搁,说道:「小凡,你随我一道出去,莫让陛下等的久了。」
纪小凡却罔若未闻,伸手拉着上官红儿的 小手,打量了佳人一圈,忽然好奇
道:「怎地穿着这般严实?」
上官红儿低头看了看,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说道:「我替陛下赶车,这一路
上经过不少郡县。若被人认出来,岂不是十分麻烦?此趟出行本就不可张扬,我
穿成这般模样,倒还显得方便。」
「姐姐可还记得小时候,我也曾替你驾车?」纪小凡伸手向上官红儿的脖颈
伸去,口中说道:「且将这件笠衣褪下,让小凡好好瞧瞧姐姐。」
上官红儿轻『嗯』了声,将脖子微微抬起,眸子中也显露出怀念的神色,说
道:「怎么不记得?当时我们那么小,哪里能驾车?还被夫人......」
言及于此,上官红儿忽地闭口缄言,低着头不敢抬起,只以眼神偷偷瞧去。
纪小凡倒是面色如常,将披在佳人身上的笠衣褪下。只见上官红儿里面竟是
一身戎装,披甲 带刀,显出女儿家飒爽英姿来。只是她此时双颊绯红,与身上铁
甲相衬,反让人觉得可爱。
「姐姐穿戎装也这般好看。」纪小凡啧啧叹道:「好一幅巾帼美人!今日可
算大饱眼福。」
上官红儿眼中满是羞意,低声道:「你尽打趣我!」
纪小凡挽着红儿的手,抬起步子向里走去,边走边说道:「姐姐舟车劳顿,
且到屋里歇息。姐姐渴了不曾?稍坐片刻,我这就去沏茶。」
上官红儿只被哄得晕晕乎乎。刚才迈出步子,忽然意识到什么,登时挣开纪
小凡的手,吞吞吐吐道:「你不愿意见她也便罢了,怎的把她这般晾在外面不管
不顾?她好歹也是......」
纪小凡不悦道:「我们姐弟二人相见,姐姐非得提到那个贱人不成?」
上官红儿叹息道:「你先前那般辱她,她不曾动怒。可现在若是教她听到你
口中称呼,想必心底会难过得很喔。」
纪小凡冷笑道:「姐姐在同我讲笑话不成?似她那般心似毒蝎,阴险狡诈,
心机深沉的冷血女人,也会觉着难过?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卖起来,只是个人尽
可夫的婊子罢了!」
「小凡!你话里怎么这般毒辣!」上官红儿愤怒道:「你从哪里学的这些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