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哭叫着,哀求着,事态发展急转直下,他们都没明白发生什么事,就被大刀长矛劈刺在地,然后凄厉的嚎叫着,在地上乱滚乱爬。
密密的队兵围在他们身边,乱劈乱捅,大股的血珠,就不断扬起。
皂班班头徐世学凄厉的嚎叫,被劈了几十刀而死,德高望重的荀爷更若女人一样尖叫,几根长矛对着他连连捅刺,这个皂班的老班头凄惨叫着,有若被杀猪一样嚎叫。
最后他全身都被鲜血浸透了,双目圆睁的躺在地上,脸上仍带着无比的恐怖与不明白。
一些暂时被分到另一些堆不杀的人,个个双股战战,哆嗦得若寒风中的树叶。
还有仪门内,一些吏员偷偷看着,脸色都若死人一样的惨白。
最后老公门当场被杀光,余下的快班人员,部分的皂班人员,一些县狱的禁卒,被队兵们揪着衣襟拉扯出去,他们当场不死,不代表他们以后不死。
这些人被揪出县衙大门时,个个恐惧的尖叫,然后就被揪头的揪头,拉腿的拉腿,强拉出县衙去,一直从衙前大街上被拉走。
这衙前大街一向热闹,店铺多,行人多,“通贼”衙役被拉出时,就是人山人海的百姓围观。
众人看着,亦个个恐惧,同时非常多人心中快意。
好,这些公门恶棍,总算有人收拾他们了。
不说他们本身恶行,就是睢宁城泼皮横行,不是这些人袒护,又岂会如此?
杀得好,抓得好!
最后县衙内,只余下不多的衙役瑟瑟发抖,皆感劫后余生。
此役,睢宁城青皮地棍一扫而空,睢宁县衙的公务人员亦损失惨重。
……
东街某临湖处,一片建在台上的豪华四合院。
一间颇有暴发户气质的房间内,典史魏崑岗摸着头从床上爬起来。
昨晚打马吊夜深了,酒也喝多了,特别又一口气与三个女人发生关系,以魏典史身体的硬朗,也觉有些腰肌劳损。
不过魏典史不以为意,他很欣赏李太白那句话,叫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特别黄脸婆不在,趁机放松下这很正常,从这角度来看,流贼来犯,也是有正面意义的。
他也就有借口,将黄脸婆送到邳州那边去避险。
想起那个痴肥又充满妒意的女人,魏典史就觉得倒胃口,但没办法,她娘家人势力大,魏崑岗这个典史官位,大部分还是他的贤妻家族运作来的。
魏崑岗其实是个白身,典史这位子,品秩虽未入流,但也是朝廷命官,均由吏部铨选,皇帝签批任命,在很多地方,某县若无县丞,或无主簿,则分领丞簿职。
算杂职首领官,在很多没有县丞、主簿的小县中,事实县衙中的二把手,又掌管缉捕、稽查狱囚、治安等事宜,位子可谓非常的关键,权势慎重。
所以理论来说,这文职官应该由有功名的举人来担任,不过大明偶尔也有秀才,甚至白身担任典史的例子。
魏崑岗就是白身,在睢宁县担任典史也有很多年了,更经过一考、再考,等过不了多久,还会迎来通考,就九年考满了。
不过魏崑岗亦知道自己升职无望,最多又平调到某地任典史,想到这里,魏崑岗心中就是恨恨。
“那个高蛮子,真是该死……”
知县高岐凤刚调来时,也是想一番作为的,风闻魏崑岗所为后,在魏典史二考时,就不假思索给他定了个“不称职”的考课之语。
魏崑岗费了好大的力气,险险免了黜降,也因此恨上知县高岐凤。
贤妻家族传来的消息,魏典史这辈子恐怕升不了官,不过她家族的运作,也免不了职,就算调到别地,典史这种官还是有得做的。
魏典史死猪不怕开水烫,就与知县高岐凤对上了。
同时想想这辈子,他把希望放在自己的后辈上,花大价钱,送儿子到淮安府学读书,更变本加厉的捞钱。
知县等人还“高洁”些,只在赋税上打主意,他则比较接地气,连非法婊子的皮肉钱都不放过。
每月搜刮来的钱,除自己享受,送到儿子那边的银钱,也是非常不小的数目,让他在府城待着,多到处拉拉关系。
魏典史从床上下来,外面太阳已经很高了,他慢条斯理穿好衣裳,又大大伸了个懒腰。
这场觉,睡得舒坦,这做官,也真是惬意,便是典史也不例外。
看屋外似乎有人来回急急走动,如同热锅上蚂蚁似的,魏崑岗脸上露出笑容,看来,府中人还是知道规矩的。更知道他睡觉时决不能打扰,所以再有急事,也得在屋外等着。
魏崑岗颇重规矩,认为这才是大户人家的做派,特别在他安睡的时候,更不能打扰。
因为魏典史有些失眠,打扰后就睡不着了。
曾经有侍女触犯戒律,就被他当场杖毙,从此之后,他府中的人,都非常的守规矩。
魏崑岗看了看,不以为意,会有什么事?就算流贼打来,不是有姓杨的吗?
他不理屋外人,更准备好好喝一杯茶再说。
就在这时,忽然外间轰轰的脚步声,转眼到了屋门口。
轰的一声,他堂堂魏典史的睡房大门竟被撞开了。
然后不知多少人涌入,锐利森寒的长矛就团团指着他。
一个神情严肃古板的中年人进来,冷冷看着他道:“魏崑岗,经查,你勾结流贼,图谋献城,跟我们到练总府走一趟。”
魏典史睁着眼睛,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这些人忽然冲进来做什么。
良久,他回醒过来,他认识眼前的中年人,那个叫韩大侠的,是那杨河匹夫麾下乡勇一个头目。
他指着韩大侠道:“你……你说什么?本官勾结流贼?”
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猛然就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都笑出来了。
最后更是一边笑,一边脸上就浮起了无比的森寒与狠戾。
他脸色狰狞,声音越说越大,最后更是咆哮:“老子明白了,这是杨河那厮的主意,他想对付我!呵呵……他杨河以为他是什么?跟老子来这一套,臭未干的东西,也想对付本官?他算什么东西!”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