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下抬起头:公主!她差点忘了一件大事!大庆制定一妻多夫婚律之初,曾受到士大夫多方阻挠;婚律颁行之后,更有不少读书人家的小姐,为了不被人共妻,或上吊或投湖,在大庆引起很大的马蚤动,后来甚至出现群臣罢朝要求废除新婚律的极端行为,李姓皇朝的统治也受到了质疑。当时的瑞华帝为了平息众怒、顺利推行一妻多夫制,便下旨大庆的公主以身作则,一人招八个驸马以作天下模范,大庆这才平静了下来。此后,大庆历代公主若不和亲,便要招八个驸马入驻公主府。如今,自己也成了大庆公主!八个驸马!八个啊!不行!一定得想办法回绝,回绝不了,就继续上演反穿越戏码得了、务必穿回二十一世纪!
月容正在哀叹,呼啦啦进来一大群人,连嬤嬤和阿椒一看领头之人,马上跪倒、低了头一声不吭。月容倚了靠垫坐在床头,抬了眼看向当先一人:来人身着明黄|色家常锦袍,锦袍的衣摆、袖口处都绣了精致的祥云图案。面白,眉目俊朗,下巴上留有半尺长左右的胡须,他情务必亲自禀告皇上!”
威北公李玥很熟悉,年前还赏赐了他,才返回田城不到两月,没有奉召就回京?胆子不小!龚太医是谁?不认识!有大事?边关已经太平,还能有什么大事?看了沉睡的月容一眼,无奈走了出去:“传两人到张府大厅觐见!”
翰墨和龚太医站在张府门口,圣驾在此,两人不得传召禁止入内。翰墨有些忐忑,对龚太医道:“龚叔,那日听了你的话之后,我立刻便点了五百兵马护送你进京,现下却有些后悔,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你自己老糊涂了?”
龚谨嗤道:“你糊涂了我也不会糊涂!皇上今日驾临张阁老府,必定是知道了其中一些个……你看,那小黄门不是跑回来了?”
翰墨和龚谨进了张府正厅,跪下给李玥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玥道:“平身!万年说你等有要事禀告,赶紧说吧,最好真的要紧!”
龚太医看一眼四周,斗胆道:“皇上,此事知道的人宜少不宜多。”李玥挥手,太监们都退了出去,堂上只剩了三个人。龚谨道:“圣上,张阁老的义孙女是圣上的妹妹,是我大庆的公主。”李玥道:“这个,朕已经知道了。你是如何得知的?”
龚谨道:“去年微臣为公主把脉,虽诊不出公主身中何毒,然却觉得公主的脉象似曾相识。后,西陵老人诊出公主身中失魂,公主服食忘忧籽之后昏睡,返京之时路过田城,臣再度为公主诊脉,然公主脉象已变。公主返京之后,臣日思夜想,半月前终于想起为何觉得公主脉象熟悉。八年之前,臣曾经为福王府八公子把脉,八公子的脉象与公主一摸一样……”
“龚谨,你这样便能推断出小九就是我的妹妹,真是不简单哪!”
龚谨把头埋得更低一点:“臣不敢当,公主与福王府八公子脉象一样,臣便想起八公子的另外几个兄弟,虽不得亲见,臣斗胆推测也是受害于失魂。清国为什么要毒害皇上的弟弟妹妹,臣一直不得其解,后来想到公主一直被清国杀手追杀,臣记起三十年前的一件旧事,皇上请看这个,”龚谨举了双手过头,托了一张纸在手掌上。
李玥道:“放到案上吧。”龚谨膝行到桌案旁边,把纸放到李玥右边的几案上,复膝行回到原位跪好。李玥拿起那张薄纸一看,纸张已近很有些年头,发黄变暗,纸上只有三行行书:
福诞天女,福临天下,福泽苍生。
李玥皱了眉头,自己这个前福王做了皇帝,这福临天下倒也说得通,其它两句何解?便问道:“这是何意?”
龚谨道:“皇上,这几句话,是大庆的国运。”
李玥“啪”拍了一下几案:“大胆龚谨!不得胡言乱语!”
龚谨道:“皇上,这张字纸,是三十年前大庆钦天监华道辛给臣的。当时华道辛卜出益州大涝,然益州牧上本,言之凿凿风调雨顺,阻止朝廷派员救助和调查。彼大涝实为益州牧贪墨修筑堤坝银子,导致江堤决口铸成的大祸。益州牧恐朝廷知悉后追究,反诬华道辛妖言惑众、意图造反,时鲁王蠢蠢欲动,帝信之,后华道辛全家均斩于市。华道辛与臣有旧交,下狱之前曾托此纸与臣,对臣言道‘此乃大庆国运,兄恐有不测,弟藏之,遇明主则献’,臣不懂天道,只当挚友旧物藏之。”
李玥一下想通了:“你的意思,公主就是天女,天女身系大庆兴衰,因而莫央必须要朕的小九死?华道辛既死,莫央如何得知这纸上所言?”
龚谨道:“华道辛有一子,颇有卜卦天分,华道辛每卜卦必与之相商,此子于华家下狱前失踪。”
李玥牙咬得咯咯直响,狠狠道:“卖国贼!莫央,你好毒的计谋!知我父王技艺高超、身边护卫如云,行刺不易,便阴使人毒害我的母妃,使得母妃表面看来无碍,此后生下子女却一概夭折,阻止所谓的天女临天下!要不是朕与二弟生得早,在他下毒之前业已出生,朕如今怕也是黄土一堆了!朕不信什么天女,莫央你这个老东西,毒害我五个弟弟两个妹妹,害得我的母妃早亡,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驸马
皇帝大怒,翰墨和龚谨两人把头伏到地上,一声也不敢吭,把呼吸也特意压低了。过得一刻,李玥才慢慢平息下来,道:“两位爱卿请起吧,朕感念两位爱卿的忠心。事已至此,朕唯有加倍疼惜小九,让她从此快乐无忧;在政事上加倍勤勉,强壮我大庆,以图他日能为母妃和弟弟妹妹们雪恨!”
翰墨和龚谨两人这才敢抬了头起来,龚谨闭了一下眼睛,毅然出声道:“皇上,华道辛此人卜卦一向很准,公主也许真是天女临世。”
李玥刚要斥责,翰墨道:“皇上,公主流落边关之时,曾用烈酒为常勇侯府世子退热,又用缝衣针为其缝合伤口,最终救回众人以为不可救之刘世子。此后湟源大战,霍、刘两位军医用公主所授之法,亦救回我大庆不少铁血男儿,更为刘世子接上了左手断指。公主之伤口缝合术,臣等闻所未闻,仅凭此一术,说公主福泽苍生也不为过,臣以为龚太医所言甚为有理。”
李玥讶异道:“朕的小九竟有这般本事?哈哈哈……霍、刘两位军医也不简单,朕重重有赏!”接着道:“天女之事,两位爱卿从此忘了。两位爱卿一路急奔,辛苦了,威北公歇息几日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