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我的肩膀。
见我仍然一副笑嘻嘻无所谓的模样,叹口气道:「茉茉,你当然有我们啊!」
婶婶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我旁边,再次劝道:「我不是逼你相亲,只是劝你别一根筋,挑老公最重要的可不是……可不是……」
婶婶是个非常传统守旧的女人,我猜'性变态'这样的词儿无论如何不可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从我上大学起,婶婶就让我留心适龄单身好男人,还没毕业就张罗着将各色优秀才俊推到我面前。
我不再隐瞒叔叔婶婶,告诉他们我的秘密,坦言适合我的另一半有多难。
他们非常吃惊,虽然花了些时间才接受事实,但没有给我太多压力,只是劝我一定要注意安全。
这么通情达理的长辈,我不可能要求更多!我安静坐在那儿,听婶婶想出一个合适的叫法。
婶婶最后还是决定跳过去,换了话题说道:「算了,我可不是要干涉你。
不过周末你别忘了诊所周年庆,早点过来帮忙,早上我要去做头发和指甲」
我满口答应下来,将苏苏正在挨打的事儿放在一边。
很难相信,东林诊所已经存在了近一个世纪,每年我们都会庆祝,这是一个家庭传统,从爷爷开始到我爸爸,再到叔叔,相信等我继承东林后也会忠实地延续这个传统。
今年叔叔尤其郑重,酒店包了个大间,宴请所有雇员和新老客户一同庆祝。
过了一会儿,橡胶底的运动鞋啪啪啪从走廊窜到厨房,红着眼圈的苏苏终于出现。
从他的表情看,虽然才是大早上,但这位好像已经度过漫长艰难的一天。
看到我坐在厨房,他愁眉苦脸打了个招呼,「嗨,姐」
「哇,苏苏,几天没见你又窜个头了,姐穿着高跟鞋都没你高呢!」
我赞道。
十五岁是个尴尬的年龄,苏苏长得又高又瘦,挑起衣服裤子尤其如此。
顾着身长顾不到肩宽,顾着腰围就顾不上腿长,怎么穿都别扭难受。
苏苏的蓝色套头衫松松垮垮,起码大了两号,黑色牛仔裤也像随时会掉到脚跟似的。
他在哪个地摊儿捡回来的这身行头啊?我暗暗皱起眉头,和苏苏虽然号称同辈,但年龄差距一大,好像也会代沟,实在欣赏不来他的这身装束。
叔叔从书房走出来,没有理会桌子上的早餐,只喝了一杯牛奶,放下杯子就准备出发上班。
「今天规矩点儿,苏苏,别给你妈添麻烦,」
我们穿上外套时,叔叔严厉的声音充满房间。
「是的,爸爸」
苏苏规规矩矩答道。
苏苏每次面对他老子,都是一副老鼠见着猫的模样。
我一直都很难理解,我也算在叔叔跟前长大,虽然他出得严肃认真,但我从来没有惧怕过他。
向婶婶、苏苏道了别,我跟在叔叔身后,和他一起来到车库,帮他打开副驾车门。
「茉茉,把你这个天叫来可真是不应该,你早上怎么样?」
叔叔等着我坐进驾驶位问道。
「没关系,」
我启动车子,把车开到马路上,滑入已经有些繁忙的街道。
停顿片刻,我终于还是说出一个早上都在困扰我的事情,「我
昨晚又做梦了」我没有把话说完,但叔叔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父亲将一切告诉了他,但婶婶对此一无所知。
爸爸和叔叔有相同的执念,我怀疑就像爸爸当年教育我一样,爷爷也是这么教育他的两个儿子。
一言以蔽之,忠诚是最重要的品质,而姻亲绝对没有血亲靠得住。
父亲去世后,我和叔叔婶婶住在一起,叔叔继续对我灌输同样的观点。
从小到大,这种执念一直被我铭记在心。
我非常确信婶婶一直对叔叔忠心耿耿,只是因为叔叔还没有要婶婶的命。
侯家人一直以这样的执念而自豪,并且将东林的生存和发展归功于这条最基本的原则。
近一个世纪以来,即使环境再艰难,东林都挺过来,现如今的生意更是蒸蒸日上。
东林留得住顾客,主要得益于东林的管理政策:顾客用东林的时间越长,服务就越精心,价格也会越优惠。
更不用说对待优秀的雇员,只要在东林尽心尽力,都会得到和雇佣年限成正比的丰厚年终奖。
当然,如果在工作中发现有任何失信的地方,这些人也很快会被东林赶走。
「你梦到哪个部分?」叔叔靠在椅背上,揉揉太阳穴,闭着眼睛问道。
「我走进客厅,看到爸爸把妈妈摁倒在地上,撞她的脑袋」我停顿了一会儿,希望肠胃能从那个恐怖的画面中平静下来。
我彷佛又看到妈妈无力地伸出双手挣扎,用那令人不安的目光盯着我。
「还有,我递给爸爸放在茶几上的针管」「茉茉,你那时还是个孩子」我露出痛苦的眼,黯然道:「一个帮助父亲杀死母亲的孩子」「我们已经谈过这些,好多遍了。
放下吧,茉茉」「是的,好吧,放下」我机械地回答,叔叔和我确实已经谈过好几次,尽管我不同意他的观点,但我还是努力听他的教导。
我换了个话题,「苏苏还好吧,你早上对他好凶啊!」叔叔呵呵笑起来,但没有说什么。
看上去他并不是很介意苏苏翻看那些淫秽图片,尤其还是受我影响。
他摇摇头,说道:「苏苏很崇拜你,你没注意到吗?」「没有」我诚实地回答,确实没料到。
「你婶子越来越管不住苏苏了,」叔叔坦言。
「青春期的孩子,总是比较叛逆」我立刻替婶婶辩解,说道:「老实说,他这个年龄,要是乖乖听父母的话,你们才更该担心呢」「不过,我对你婶子确实不满意,」他低声哼了句。
「为什么?她的小米粥没能煮得恰到火候么?」我开玩笑道。
叔叔出了名的一丝不苟,给他当雇员都得兢兢业业,不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