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也就无可奈何,其实还可以把消息发回国内让高山出面和乌方高层协调,高山肯定有门路,但是江川没那个胆子。他不希望高山知道自己现在举步维艰,而且现在不知道多少国家大事需要高山去操心,这点小事也要去打扰他,这可不是一个能得分的举动。
所以现在不管他的组员怎么嘟囔,他都打定主意等,这是高山一再教导过他的,干特工这一行必须要有耐性,要能忍,忍一忍也许机会就在前面。
不就是抓饭吗,放马过来吧,大不了长几斤膘。
虽然在抓住徐卫华这个叛徒之前他是没啥胃口,不过看了那抓饭的大锅之后………………
就更没胃口了。
这他妈是抓饭还是油汤泡饭啊?
眼前的那位叶戈尔老兄喋喋不休的介绍着的美食,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口大黑铁锅,直径绝对超过两米,江川觉得躺在里面洗澡都有富余,整个锅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基本是烧黑的颜色,当地人管它叫“ka3ahь”。没错,和俄罗斯那个城市的名字完全一样。据说,当年鞑靼人抵达喀山时,看到当地的地形非常像做抓饭的大锅,脱口而出:喀山!于是这种大锅就成了一个城市的名字。
只见大锅里盛放着两三只完整的羊腿,胡萝卜条、炒得焦黄的大米,正热腾腾地冒着香味。厨师麻利地用大铲子把饭盛进青花瓷大盘子,另外一个厨师则把羊腿肉切碎,放在饭上,然后放上一枚鹌鹑蛋、一枚鸡蛋,最后再切上一片马肉香肠作为点睛之笔。
叶戈尔说每口锅100斤大米,一锅饭要3个多小时。
“那下面是羊油吗?”出于礼貌,江川问了一句。锅底的景色着实让人害怕,米饭堆裹着大块羊肉,完全浸泡在液态酱油色羊油里,完全是纯羊油,量超多,用勺子舀一下都能荡起波浪来,这完全就是羊油泡饭嘛!
“那可是精华啊,是羊尾巴靠近屁股那块大肥油熬出来的,这一锅饭的味道全靠这肥油了,少了这个宝贝,是不能称之为一碗成功的抓饭的。按我们乌兹别克人的习俗,这块羊油将会献给最尊贵的客人。”叶戈尔说着明显不怀好意的坏笑了一下。
在听到“最尊贵的客人”这几个字时江川直接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今天这一关不是那么 容易过的,他真的没吃过如此油腻的东西,更何况他们还吃了早饭现在还不饿。而他 同行的组员里面两个武警军官还不担心,关键是韩晓亮和潘展,他俩一个杭州人一个上海人,根本吃不惯这样的饭,这几天的异国民族风味已经让他们有腹泻的趋势了。他回头瞥了手下们一眼,果然发现韩晓亮和潘婷两人面如土色的看着那大锅。
在用眼神命令他们不吃也得吃之后,江川赶紧扭头不再看他们的表情。这是本地 同行们的情谊,同时也是个下马威。显然这是对方的刻意安排,干这强力部门一行的谁没个傲气。想我们帮你们抓人,就看你给不给面子。给面子,命给你都不是问题,区区胃里难受一下算什么?
“那个真的是个好东西啊,对男人有好处的,精力啊精力。”叶戈尔挤眉弄眼的对着江川不时坏笑,指着下面的浓稠油汤,“在我们乌兹别克斯坦,周四是孕育生命的日子,每个男人在周四都要来吃这个,特别壮阳啊。我们国家很 多人都是在周四那天被孕育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变身成为精子去实地考察过吗?
江川心里极度不爽,但是脸上还带着真诚的笑容,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在那白活。在他盛饭的时候,他举目四顾,看着不远处高耸的电视塔,在心里叹了口气。
明知道徐卫华就和他们在同一座城市里,也许就在他们身边,他们却什么也做不了。
而徐卫华现在在干什么?
是不是正在塔什干的大街小巷里逍遥自在的散步?
是不是正在那座电视塔上的餐厅里往下看着他们这些傻逼一样追捕者把时间白白浪费在这可笑的腻死人的羊油泡饭上?
说不定就是这样,说不定他现在就在那座电视塔上,和自己近在咫尺,一切皆有可能。
他真的有种冲动上去看看,说不定真的就碰上了。
之后他又在心里苦笑了一下,把这些不切实际的 幻想抛到脑后。自己平时不这样的啊,自己现在是真的被弄的情绪失衡了吗?以至于要靠这些幼稚的 幻想来调整心态吗?看起来自己还是年轻短练啊。
他这一时的恍惚感慨,以至于在进入餐厅的时候,没有察觉到上方的一双眼睛已经注意到了他。
那是……江川?!
他怎么会来这儿?真的是他吗?跟那个杀手在一起,看来真的是警察。哈,真的是他,老天爷也太喜欢制造巧合了吧,他来这儿……难道……
凤舞几乎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个高山的得意门生此刻出现在塔什干,和自己的目的有着联系。
看来……胜算又增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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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塔餐厅上层的观光塔里,洪世泰和徐卫华两人站在窗前,望着脚下好像模型一样街区道路,整个城区风光一览无遗。
洪世泰还是那么从容,好几年了几乎都不见老,听说他现在也被国内通缉,虽然他是个外籍人士,但是似乎这种事他没放在心上,还是活的这麽潇洒。 对比自己,徐卫华本能的产生了一种自卑的感觉,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无名火。
这混蛋把我拖下了水,我这一辈子奋斗辛苦算是白费了,他居然还活的这麽滋润,他凭什么这麽得意?
妈的,我就是要把你这得意嘴脸给你扒下来!
“你去过哪儿吗?”洪世泰指着下面的那个院子,“中亚抓饭中心,你去吃过吗?那儿得抓饭真的不错。”
“我一个逃犯,哪儿还能活的这麽潇洒。”
“妄自菲薄是吧,徐哥现在不过是龙游浅水而已,将来肯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说不定将来兄弟我还得仰仗你照顾呢。”洪世泰的话甭管什么语气,在徐卫华耳朵里听得总是那么刺耳,只会让他火气更盛。
“哼哼,说得好,龙游浅水,龙游浅水遭虾戏呀,我现在不是正被虾戏着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