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我做饭。」严羽一边不甚熟练的用刀刮着鱼鳞一边说。严家的大少
爷要去英国念书哪里需要像普通的穷学生一样自己做饭,严妈妈怕严羽吃不惯洋
东西,专门叫家里一个厨娘跟了过去,当然顺便还有点监视小少爷日常生活动向
的意思。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个人跑到万恶的资本义国家,严妈妈多少
有些不放心。
程晓瑜说,「哎呀,你刮干净一点。那里再刮一下,对」
严羽被程晓瑜东一句西一句指挥的心烦,「你在旁边老老实实看着,我知道
怎麽做。」
已经失去动手能力现在连发言权利都剥夺了的程晓瑜悻悻的说,「留学生都
是自己做饭还出去打工,你怎麽连鱼鳞都不会刮,真不知道你上大学那会儿都干
什麽了?」
「读书,旅游,谈恋爱。」严羽简短的答道,然後用小刷子在鱼身上仔仔
细细刷了一层料酒。
程晓瑜哼了一声,「真惬意啊,你在大学谈过几次恋爱?」
「你告诉我你在大学交过几个男朋友,我就告诉你。」
程晓瑜一愣,「你不说就算了。」
严羽看了程晓瑜一眼,继续摆弄手里的鱼,没有说话。
很快进行到了糖醋鱼的重头环节──炸鱼。程晓瑜看着沸腾跳跃的油锅说,
「油开了!严羽,快把鱼放进去。」
严羽心中对那冒着热烟的沸油其实有几分害怕,但当着程晓瑜的面又不好表
现出来,只得端着盘子慢慢靠近油锅,然後用铲子小心的把鱼往下放。
带水的鱼尾碰到沸油的一瞬间就发出哗啦一声刺耳的声响,严羽心中一慌,
整条鱼就噗通一声掉进了油锅。油遇到水本来就会产生激烈的反应,这麽大一条
鱼猛地投进来更是把沸油溅的老高,要不是严羽反应快,手早被油点子蹦上了。
两个人都紧紧贴在碗橱上瞪着眼睛看那口仍然不停向外蹦油星的锅,看了足
有一分锺,程晓瑜才哆哆嗦嗦的展开快被自己揉碎的菜谱说,「要翻面,要在油
锅中不停转动鱼身,还要把热油淋进鱼身上的切口,这样才炸的快。」程晓瑜说
完自己都咽了口唾沫,要接近如此暴怒中的油锅,还要作那麽多事情,真恐怖啊。
严羽握紧了炒菜的铲子,深吸了口气以大无畏的精神一步步走近油锅。程晓
瑜灵机一动,抓过一旁的锅盖递给严羽,「用这个挡着。」
严羽把圆形的锅铲抵在铲子把手的中间,顺利把油锅和他的手隔离开,这样
确实安全不少,但缺点是他也看不见油锅里的战况了。
程晓瑜连忙换了个方向站在严羽和油锅的侧面,隔空指挥道,「铲子再往前
送一点,可以翻身了,翻吧!不对,你的油没有泼到鱼身上,往前一点再
泼,就这里,没错。」
严羽装了一铲子的热油颤颤巍巍的泼下去,然後看着程晓瑜说,「泼到了吧?」
他脸上都是汗,拿着锅盖的样子就好像拿着一面盾牌,一脸紧张的看着程晓瑜等
待她肯定的答复。
程晓瑜从没见过这样的严羽,她认识的严羽总是游刃有余无所不能,没想到
他也有这样搞不定的时候。程晓瑜笑了,急得满头汗的严羽也挺有意思的。
严羽急道,「你笑什麽啊!这条王八蛋鱼到底炸透了没有?」
五菜一汤摆上桌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严羽解下围裙,手扶在桌沿上看着它们深深叹了口气,谁知盘中餐,粒粒皆
辛苦啊!
程晓瑜把碗筷摆上来,然後伸手擦了擦严羽额上的汗。她拿起筷子在桌上看
了一圈,然後夹起一块沾着蕃茄酱汁的糖醋鱼递到严羽嘴里,「好不好吃?」
因为他们两个做菜太慢,较早上桌的糖醋鱼此时早已凉了,还能好吃到哪儿
去。但此时的严羽是不可能给出客观公正的评价的,他看这条汇聚了他无限心血
的糖醋鱼就好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怎麽可能有人觉得自己的孩子不好呢?严羽
点点头说,「好吃。」
程晓瑜也夹了一块自己吃了,吃完就看着严羽笑。
严羽说,「你笑什麽?」
程晓瑜摇着头说,「没笑什麽,我也觉得好吃。」她哪里敢觉得不好吃,这
是严大少爷的处女之作唉。
程晓瑜觉得自己第一次下厨很不成功,因此她手上的伤口好了以後为了一雪
前耻就再次进了厨房。严羽却死活不肯让她动刀,两人互相妥协的结果就是严羽
切菜程晓瑜炒菜,可程晓瑜一听到锅里里「刺拉」一声响心里就开始慌张,找米
醋米醋找不到,放酱油被她一下倒进去半瓶。第一个菜宣告失败,第二个菜严羽
就不肯让她炒了。这样一天天演变下去,到後来就变成程晓瑜负责找菜谱,洗菜
剥葱姜蒜,而严羽则一直稳占着大厨的位置。
严羽天性聪明,做了几次就渐渐掌握了门道,油也不怕了火也不怕了,土豆
丝切的和食品加工器刨出来的一样细,菜勺翻飞起来就像跳舞似的,还动不动炝
的一声把炒锅颠的老高,让锅里的食材在空中作一个慢镜头的旋然後再稳稳落
锅里。
程晓瑜在心里腹诽,耍什麽帅啊,你要不要再长个大肚子戴顶白帽子,然後
去《天天饮食》里客串一把?
「酱油。」严羽目不斜视的说。
程晓瑜连忙停止心中的念头,毕恭毕敬的递上一瓶酱油。
酱油瓶在炒锅上一挥而过,严羽又说,「盐。」
程晓瑜放下酱油瓶然後递过来盐罐,一道白光在炒锅上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