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銀鉤鐵畫
字数:18352
2018/10/31
坐在计程车上,我总觉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依然是有点怪异。更多小说 ltxsba.me『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比如,按照叶莹说的,陈月芳是在我管叶莹称作“女朋友”之后,放心地把我交给了叶莹——陈月芳虽然是个 村妇出身,但我很清楚她的心细得很,她怎么可能放心地把我交给一个连我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的、满嘴脏话的女孩?而且,如果我昨天喝醉以后真得说了关于“女朋友”的事情,那我对于夏雪平的心思,不就完完整整地跟陈月芳和叶莹说出来了么?
再比如,既然我昨天晚上从头到尾都是在跟叶莹发生的关系,那么为什么我的脑海里会出现陈月芳的 内衣内裤的颜色喔?
而那句“秋岩,你别这样”,又是谁说的喔?
那肌肤触感,又是那样的真实......因为一时慌张,我忽略了叶莹的肤质——当然,我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比较排斥去碰那些满嘴脏话的妞儿的;此刻想想,还真不如刚才厚着脸皮再摸她一把,一探究竟。
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但与此同时,内心里更多的是侥幸——迷迷糊糊之中嫖了一个妓女,也总好过,把自己脑子里“记住”的这些关于强奸自己后妈的这些东西,给成了真的......
十几分钟后,我回到了市局大楼门口。
哑巴莫阳正焦急的站在那里等着我。遇到要紧事,居然安排一个哑巴来接我,风纪处的人也真想得出来。
等我下了车,再仔细一看,我才发现莫阳的头发好像是被人扯乱了,他的身上似乎还被人泼了多半杯咖啡,平常安静整洁的衬衫上正当胸出,浸染了一大片土褐色的污渍;而最关键的是,他脸颊貌似被人挠了一下、额头上还有一个大黑鞋印——打人不打脸啊,若不是犯罪份子,谁能这么不讲究?因而我的第一反应是,搞不好在我不在局里的这小半天时间里风纪处遇到什么罪犯了——虽然抓捕市一中两个人渣这一票干得漂亮,但我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放心。
还没等我开口,莫阳就对我开始焦急地比比划划、干张着嘴,喉咙里还发出着“哦——嗷——”的叫声。
可就算他再比划也没有用,我不懂哑语,因此我也根本不知道他在跟我说什么。
“......先别磨叽了,阳哥,带我上楼。”我果断地对莫阳说道。
说完话,我下意识地把莫阳往三楼领,心说可别是办公室里出了什么事;结果等我俩刚到了二楼,我正要再往楼上走,却被莫阳薅着皮夹克的袖子,往二楼的走廊拽了过去——他力气大起来还真是惊人,我差点就被他摔个狗啃泥......
我刚想问他去哪,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我已经被他拽到了重案一组的办公室门口。
——此时此刻,整个地球上我最不想来的地方就是这了。夏雪平家排第二。
重案一组办公室里,此刻又少有地拥挤了起来。上次这样,还是在桂霜晴他们来对桴故鸣网站引导的、针对夏雪平的抗议集会进行所谓的“调查”的时候。
我进屋一看,办公室里除了重案一组的同事们都在以外,我的风纪处的下属们居然也都在,其中重案一组的所有男警员和少数几个女警员,再加上风纪处的所有人,跟下国际象棋似的,一拨人双手背后站在了窗子旁边,另一拨人站在了靠着门这边的墙面,全是手背后站着。 不同的,是他们的部门,相同的,是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彩,身上的西装或是警服也都被扯得乱七八糟的。
看这场面,不用多说,刚才这两帮人怕是短兵相接过了。
我看了一圈,整个办公室里脸上的伤最严重的是瞎子丁精武,此时此刻,他的嘴角还在不断往外渗着血,他一边挺直着腰杆站着、一边用手背不住地擦着血,看样子应该是在打斗过程中,牙齿凑巧把口腔内壁碰破了,而在他鼻子里塞着的卫生纸团也已经浸得红透了,脑壳上头剩下不几根的头发也被扯得乱七八糟的,仿佛被飓风蹂躏过的麻雀窝一样,并且,他戴着的那副墨镜的两块镜片,已经全碎了;
而所有人里面,伤势最轻的是胖子李晓妍,除了她的西装外套袖子的扎线崩开了以外,根本没什么伤;
而反观重案一组这边,这帮人一个个所受的伤,虽然没有丁精武那么严重,但是也都差不多难以见人了。他们这里面,其中最严重的是白浩远——我进门的时候就看见这厮正不停地龇着牙、捂着肚子、佝偻着腰,根本连站都站不直,他的右边眼角还似乎被谁挠了一下;
其次就是艾立威,因为艾立威的鼻子,本来就是用塑料支架固定住的——我的杰作,呵呵——而这次又不知道被谁在左边眼眶上揍了一拳,对于形容他现在的“尊容”有个行话,谓之“眼蓝”,现在再看着这狗娘养的的面容,整个一毕加索笔下的抽像画。
当然,办公室里除了这些牛鬼蛇神们,徐远、沉量才也都在。徐远坐在夏雪平的办公桌上玩着打火机,严肃地拉着脸看着所有人;沉量才也掐着腰,皱着眉头愤怒地看着站在办公室两边的警员们,仿佛刚训完话。
当然,夏雪平也在。
她身上全然没有丁点伤,那套熟悉的整洁黑色西装上面,也丝毫没有被撕扯过的痕迹。她本来是双手抱胸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冲着办公室里的其他人的,一见我来了,便放下了双手,之后把手插进了口袋里,迈了两步。
我本以为,她见到我后应该是要走开的,却没想到她只是轻轻地在原地踏了两步,然后居然转过了身,板着副面孔,冰冷而直接地死死盯着我。
看着她的眼神,我突然觉得有点心寒又有些愤怒——明明是她自己做了亏心事,且前一天还跟我面前失态到尊严丧尽,而今天,她就可以居然像个没事人似的,表现得这么理所当然?
——在这一刻,我似乎有点开始认同段亦澄临死之前对夏雪平的评价了:夏雪平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有的时候还当真让人觉得讨厌。
那种不可战胜的讨厌。
她出乎意料地敢于直面我,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