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晨风微拂,柔和艳丽的阳光,照射着万峰罗列,雄伟巍峨的衡山,照射着紫盖峰下的一角。01bz.cc在古树参天的林后,其他苍松翠竹之间,晨雾弥漫中,隐约现出一座庄院。红砖绿瓦,画栋雕粱,小阁三四,高楼数座。在柔和的朝阳中,晨风微拂着,蒙蒙薄雾缭绕其间,几疑是话中的仙狐幽居。
怪,任何人发现这座建筑堂皇,美仑美奂的庄院,都要伫足侧目,喊一声“怪”。是谁在这景色幽美,人迹少至的深山峰角下,建筑了这座秘的庄院?是厌倦俗世的巨豪富绅?是退休宦海的达官显贵?还是息隐山野的世外高人?樵夫们遥见这座庄院,终年朱门深锁,不少好的武林人物,深夜进入这座庄院,但俱都杳如黄鹤,再没见他们出来。
偶尔,大雾迷途的樵夫猎人们,有时在夜半更深之际,便听到庄院中,传出铮锵悦耳的音乐。但有时在月暗星稀的夜里,又会突然飘出一两条黑影,像幽灵孤魂似的,一阵风般飘走了。自此,这座建筑堂皇的庄院,在人们的心目中,便成了一个谜,继之,传遍了整个武林。
这天,朝阳已升上了树梢,晨雾渐渐淡了。蓦地,在远远的峰角下,荡起一阵歌声。歌声凄凉悱恻,哀怨至极,令人听来,止不住心酸泪落。歌声,飘荡晨空,久久不散,似是发自一个内力极充沛的人口里。歌声,渐渐近了,细听那歌词:
情缘了,此恨绵,往日恩爱尽云烟。
心已碎,泪亦干,茫茫天涯啼杜鹃。
念伊人,望眼穿,悠悠岁月吾难遣。
芙蓉美,娇花艳,纤纤柳腰何人揽?
自叹命薄属红颜。
今生难见君,再修来世缘,除却三千烦恼丝,终身伴佛青灯前。
蓦地,在前面一片松林间,蒙蒙的薄雾中,隐约现出一个矮小的影子。那矮小的影子,缓缓而来,似走似飘,看来不疾,但顷刻间,已快到了那座庄院的高大院墙前。细看之下,竟是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男孩。这男孩长得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眉宇间透着一丝英气。但他却穿着一身极不相衬的破旧衣服。看他相貌不俗,出身不像贫贱之家,但不知为何竟沦为丐儿?
这时,他正张着小嘴,唱着那首歌。他一面唱歌,一面向前走着。啊,这男孩真大胆,他竟敢向着那座庄院的高墙走去。他那双小星星似的眼睛,望着那高约数丈的大红墙,精光一闪而逝。他竟倚在一株大树上,不走了。第一遍歌,唱完了,他又唱第二遍。
嘎然一声轻响,掠空飘来。男孩仰着小脸一看,庄中一座高楼上的楼窗,竟然开了。窗口,露出一个十三四岁的黄衣女孩。黄衣女孩,轻倚楼窗,黛眉微蹙,小嘴抿得紧紧的,一双晶莹大眼,隐约闪着泪光,白皙红润的小脸上,竟笼罩着一丝幽怨。她两眼向墙外寻视许久,终被她发现倚树唱歌的破衣男孩。
男孩看了,似乎发现了同情者,似乎找到了小听众,他唱得更起劲了。他一面唱着,思绪却回到了一年前的这个时候……
在离衡山山脚不远的的一个小镇上,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在镇上一间酒家里,更是人声鼎沸,充诉着酒客的么喝声、吵闹声。在靠窗边的一张桌子上只有一个少年,约有十三四岁,长得如玉树临风,俊美异常。
他似乎已来了好久,他的桌子上已摆了好几个酒瓶,他看起来好像也醉了,但并没有要停止的样子,仍在一杯杯的往嘴子里倒酒。在他英俊的脸孔上,同时挂满了戚容,眼睛里还不时流出一串串眼泪。看起来,他是在借酒消愁。虽然酒店里客人众多,但这个少年不但长得俊美异常,而且显得一身正气,真诚无邪,在这些客人仍显得卓而不凡。
这里的店家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阅历丰富,当这个英俊少年进来时,他就感觉到这个少年不凡,便一直注意着他。此时店家见他已经喝多了,且似有巨大的伤心之事,便想上前劝阻,他到青年的对面坐下,并拱手致意後,和颜悦色的道:“在下店家,不知小客官贵姓?”
虽然见有人与自己搭话,但少年仍任由一行行眼泪往下流,并不加以掩饰自己的悲伤,对店家的问话,也只是淡淡的答道:“在下卫天麟。”说完不在哼声,又喝起酒来,似乎只有这杯中的酒才能解去他心中百转的情愁。
店家笑着继续关心道:“卫小哥,你似乎有非常伤心的事,是否是感情上的事?可否告诉老朽帮你出个主意?”
卫天麟仍只是淡淡的应道:“在下没事,多谢店主关心。”
店家见卫天麟并不想和他多聊,就转移话题道:“卫小哥,你不愿说,老朽就不多事了,但是这个酒,你可不能再喝了,你已差不多了。”卫天麟起初并不理会店家的关心,但经店家几次劝说後,便也就不喝了,交给店家一绽银子,起身拿起身旁的剑,就往外走。
店家见他走路有点摇晃,担心他喝太多了,便又追出去,关心的问道:“卫小哥,要不要我帮你安排住宿?”
卫天麟仍然是淡淡的应道:“谢了。”便往镇外走去。
店家看着这个俊美青年逐渐远去的背影,轻声叹道:“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情种。”
卫天麟朝着镇外通向西北方向的官道走去,他不想停住脚步,他只想走,不停的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使他痛苦的心情能够好受一些。他之所以痛苦,之所以一口气喝了这么多酒,却实正如店家所问的─为情所困,为情所伤,是他所爱的人并不接受他的爱。
虽然他费尽了心思,一再的向他心中的女表达了自己的爱,表达了自己的真心时,他的女仍不为所动,昨天晚上,甚至打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彻底把他打绝望了。因为她可从来都是非常疼爱他的,不但从没有打过他,甚至在他的印象里,都没有骂过他。
他痛苦极了,但是他的伤他的痛,能和外人说起吗?他也确实想和别人直诉此时的情怀,但他不能。因为他心中的女竟是他美丽无比的最慈爱的母亲。走在不知通往哪里的官道上,他的心在反复的呐喊着:“妈,你为什么狠心?为什么不接纳我?我不要你作我的母亲,我要你作我的娘子,我对你的爱是真心的,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多渡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卫天麟一边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一边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