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科打诨,倒像是一对难兄难弟 。
李将军称郭靖为「郭大人」,皆因郭靖如今已是襄阳巡佥。
此职虽不显赫,却也是朝廷命官。
在这崇文抑武的宋朝,武将常遭排挤 ,更遑论郭靖这等江湖中人,往往被视作异类。
然则郭靖守卫襄阳已逾十载,功勋卓着,难以忽视。
对于这官职,郭靖本不甚在意。
他接受此职,不过是为了在襄阳行事更加便利。
这身份,让他能更好地履行守护襄阳的职责。
李文忠大步流星来到郭靖身边,一拍郭靖肩膀,爽朗笑道:「贤弟 ,近来可好?多日不见,为兄好生挂念!」
郭靖含笑道:「甚好。」
李文忠点头道:「适才接得通报,知贤弟在此,只是公务缠身,来迟一步。望贤弟勿怪。」
郭靖拱手道:「李兄言重了。公务繁忙,理所应当。李兄肯来,郭某已感荣幸。」
「哈哈哈!」
李文忠大笑,「贤弟还是这般客气。咱们兄弟 ,何须如此生分?」
说罢,转身望向滚滚汉水 ,又道:「方才见贤弟凝望汉水 ,可是有什么心事?」
李文忠此言一出,郭靖神色微变。 以他武学修为,寻常时候背后有人,不用回头也能察觉。
怎奈方才凝望汉水 ,思绪万千,竟恍惚间未觉李文忠到来,心下不禁懊恼。
郭靖沉默片刻,目光重又投向滔滔江水 ,缓缓道:「近来北疆消息阒寂,不知李兄可有耳闻?」
李文忠闻言,面色倏忽变得凝重:「贤弟所虑极是。发布地址Www.④v④v④v.US北疆确有消息传来,蒙古已基本收服四方,眼下正在休养生息。」
话锋一转,李文忠语气更显沉重:「只是依我看,这休养恐怕是为了图谋更大。蒙古人野心不小,咱们得多加防备才是。」
李文忠转向郭靖,目光炯炯:「贤弟 ,你我当未雨绸缪,为大宋早做准备!」
郭靖微微颔首,目光依旧凝注汉水 。
良久,他沉声道:「是该做准备了。」
明月如盘,晚风习习。
两人伫立城头,各怀心事。
汉水奔流不息,恰似二人胸中涌动的忧思。
无言之中 ,千般愁绪在心头激荡 。
平静的江面下,暗流涌动,彷佛预示着天下将有大变。
沉默良久,李文忠忽开口道:「贤弟 ,深夜来此,莫非有要事相商?」
郭靖微一点头,道:「正是。明日丐帮有批物资入城,还望李兄多加照应。」
李文忠闻言,顿时恍然,嘴角微扬道:「原来如此。贤弟 ,你我兄弟 ,何须这般客气?丐帮之事,我自有分寸。」
寻常时候,丐帮物资入城,李文忠自会全力协助,不消郭靖多言。
然则这回物资非比寻常,郭靖这才亲自登楼相见。
每逢丐帮有特殊货物入城,郭靖必定如此,绝非首次。
事后押物之人,只需通报身份,亮出凭证,便可长驱直入,免受盘查。
至于究竟何物如此特殊,郭靖不说,李文忠也不问。
多年交情 ,二人早已心照不宣。
李文忠心下明白,郭靖亲自登门,定是事关重大。
他只消如常处置,叮嘱手下放行便是。
这看似寻常的安排,实则蕴藏着二人多年积累的默契与信任。
李文忠捋须一笑:「贤弟 ,难得今宵同在城头,不如到值房小酌几杯?」
郭靖本欲推辞,见李文忠神色诚挚,心头一暖,遂颔首道:「也好,却是要打扰李兄了。」
二人方欲转身,忽闻急促脚步声。
一名亲兵疾步而来,拱手道:「启禀统制、郭大人,知府府上管家吕福求见。」
郭靖与李文忠目光一触,俱是诧异。
深更半夜,吕府管家亲至,必有要事。
须臾,吕福登楼,躬身行礼:「小人参见统制、郭大人。」
李文忠微一点头:「吕管家,深夜来此,有何要事?」
吕福答道:「回禀统制,家主有要事相商,特请郭大人移驾府上一叙。」
李文忠挑眉而笑,转向郭靖道:「贤弟 ,看来这酒是喝不成了。」
郭靖歉然道:「李兄,实在抱歉。改日定当登门请教。」
随即,他对吕福道:「你先回去,告知大人,我随后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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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中心,知府吕文焕府邸巍然矗立。四周衙署环绕,更显其气势不凡。
夜色深沉,府院内外,灯火通明,如白昼一般。
府前大道宽阔平整,青石铺就。
两侧古槐参天,枝繁叶茂。
月光穿枝拂叶,洒下斑驳光影。
朱漆大门巍峨庄严,金钉闪烁生辉。
门楣上「吕府」匾额遒劲有力,对联「忠心报国家,仁政施黎庶」
彰显主人胸襟。
石阶两侧,雄狮伏卧,目光如炬。
十数名衙役手持火把,严阵以待。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却见一骑自远处疾驰而来,马上英姿飒爽正是郭靖。
他勒马停蹄,翻身下马 ,只见吕府管家吕福早已伫立门前,见郭靖至,连忙趋前相迎。
「郭大人,」
吕福深深一揖,「家主已在厅中恭候多时。」
郭靖翻身下马 ,将缰绳交予一旁伺候的马夫,沉声道:「有劳吕管家引路。」
吕福恭谨应道:「郭大人请随小人来。」
说罢,转身在前引路。
吕福引领郭靖进入府邸。
沿着青石甬道前行,两旁花木石刻错落有致,灯笼高挂,光影婆娑。
庭院中竹影摇曳,气氛宁静祥和。
穿过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