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可衣抬肘施力之时,
他的右掌已经推了出去。
狼影幻踪,辗转腾挪身法,几乎无出其右者。花可衣眼前不过一晃,聂阳的
那一招破冥通天已近在咫尺。这下当真是避无可避,这一掌穿过赵雨净腋下,重
重印在花可衣肋侧,她噗的吐出一口血雾,翻滚撞在床内墙上,砰的摔跌下来,
四肢软瘫的躺在床内。
“你……”她开口想要说话,却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若不是有聂阳先前灌入
的内力自行反应帮了大忙,她此刻一缕香魂怕是已落入牛头马面之手。饶是如此,
她也断了数根肋骨,受了严重内伤,连同未愈旧伤,就算好好调理,没有一年半
载也难以恢复如常。
赵雨净嫌恶的瞪着花可衣,向床边挪了挪,道:“这种女人,杀了便是。”
聂阳微微一笑,迈步踏上床来,道:“花姐姐这样的人物,我怎么舍得害她
性命。”口中说着,伸手便握住了花可衣丰如玉丘的半边酥胸,缓缓捏揉。
花可衣心中清楚得很,此刻聂阳看上的,可绝不是她这副艳名远播的身子,
强撑着笑脸道:“你……你这人也真是,好好跟姐姐说,姐姐还能不给你么?做
什么闹得要打要杀的。咳咳……咳!”
再千娇媚的美人,咳着血沫挤出的笑容,总会有些扭曲。赵雨净哼了一声,
转过头去,低声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了发骚。真是天生的贱人。”
花可衣咳了两声,总算顺了气息,略带苦涩的看了聂阳一眼,柔声道:“怎
么,你也觉得,姐姐是个天生的贱人么?”
聂阳的手掌越揉越缓,最后从她胸前拿开,他略显复杂的看了花可衣一眼,
起身下床拾起了衣服,一边往身上套着,一边道:“我只知道,人生下来,都只
是人而已。”
花可衣看着他将衣服一件件穿好,缓缓道:“聂阳,你强灌进来的内力折腾
的我半死不活,我又受了这么重的内伤,天灵诀可是决计用不出来了。你不趁着
这时候采掉我的内力么?”
聂阳身看着她血迹斑斑的裸身,道:“我原本的确是要如此。”
花可衣笑着挪了挪身子,摆出了全无防备的迎架势,“那你为何还要穿衣
服呢?莫不是嫌姐姐现在的模样不够美么?”她口中虽如此说着,双目却泛着水
光,语气也充满讥诮,看向聂阳的视线,就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而又残酷的忆
一般。
聂阳将腰带束紧,淡淡道:“我只是突然没兴趣了。”
“我去买身新衣服来。赵姑娘,花可衣的命,你就当是为了邢碎影的命,暂
且留下吧。”聂阳将长剑别在腰间,沉声叮嘱道。
自绝阳脉后,聂阳身上仿佛又起了什么变化,赵雨净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了一
些,却说不清楚,隐约好似是先前那股令她心悸的感觉,莫名淡化了少许。
他刚踏出两步,花可衣突然开口道:“聂阳,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和你们聂
家有什么仇么?”
聂阳一怔,停步。他当然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
花可衣顿了一顿,缓缓道:“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他在这世上最后的一个
亲人,就是死在你们聂家人的手上。”
聂阳推开屋门,漠然道:“是么?那……便再好不过了。”他走到门外,
头道,“我保证,他很快也会死在聂家人手上。”
花可衣睁大双眼看着聂阳的脸,接着慢慢的躺倒在床上,苦笑着闭上了双眼。
接着,屋门关上了。
他很放心的把这两人一起留在了屋内,因为他关门前已经看到,赵雨净毫不
犹豫的用逆鳞向花可衣手臂上射了一针。
只要花可衣杀不掉赵雨净,其余会发生什么,他也懒得去管。
赵雨净麻住了花可以后,倒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恨恨的骂了她两句,
便穿好贴身小衣,盘坐调理空空如也的经脉。双腿一分,股根处又扯动出一阵裂
痛,她微微皱眉,这时才隐隐对自己已经成为女人一事有了真切的感觉。那娇嫩
洞穴里,仿佛还有无形异物充塞其中一半,涨涨的好不难过。
聂阳出门并没太久,顷刻便返了来,手上拿了三套令赵雨净和花可衣同时
大皱眉头的衣裙。这等俗艳衣物真要穿在身上,怕是出门便被认为是花街柳巷倚
门卖笑的货色,加上样式也实在难看,不要说花可衣,就连没什么见识的赵雨净
也明白的表示了拒绝。
“没办法,”聂阳微笑道,“我手上没带什么银子,能买到这个,还是靠老
和气生财。”
赵雨净皱眉道:“我宁愿不出屋门等我原本的衣服干了。”
花可衣更是直接道:“你要姐姐穿着这个出门,还不如就这么让我出去给人
看。反正也是一般的丢人。”
聂阳看了看手上衣裙,倒也着实看不出哪里不对,只有道:“你们随便穿着
遮一下身子,这几天吃住都不用离开,也不怕被人看见。”
“几天?今晚咱们不去么?”赵雨净对这种小镇客栈没有半点安全感,虽
然去后必定被般讥刺,总归是靠着如意楼的大树,远好过在这边人生地不熟。
她本以为只是今日在这里临时约会一晚,最晚次日就会归返,哪知道看聂阳的打
算,竟是要住上几天,“而且,你刚才不是还说你没有银子?续房的钱要从哪儿
出?把这女人卖给老么?”
花可衣哼了一声,不忘反击道:“把我卖出去,起码也能买下这家客栈,你
也太大手大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