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理。”老三摇头叹息道:“大理寺官老爷们惺惺作态,收个银子都要咱们这些小人物代劳,这玩女人却是一定要自己上的。”
关在这里的,大多是犯了罪的官员,做官许多年家里早赚的钵满盆满。一朝有难进了监狱,家眷想来探个监、送个饭,牢房想要个整洁干净点的。都得拿钱开路。
当官的不愿意天天守在这腌臜地方,却也不愿错过那白花花的银子。便让他们这些底层小吏们,代为收取。
有那犯了大事家产被抄没的,或是彻底落马起复无望的。大理寺的官儿们,便会打起这些罪犯家眷的主意。你肉身布施,我行个方便,这种事你情我愿的,说出去对谁都不好,便也没有人会说出去。
不过玩女人这种好事,就不用周鸿鸣他们这些身份卑微的小吏代劳了,人家官老爷们自然当仁不让。
俗话说啊,落翅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可这现实中,即使是彻底倒台的官宦人家,也容不得他们这帮身份卑微的泥腿子染指。官吏,官、吏,虽然被合称在一起,但是一字之差,当真是天渊之别。
“不过啊,周头。”老三忽然一脸疑惑的问道:“之前那妇人,怎么就会落到咱们手里呢?那样的极品,难道大理寺的老爷们都看不上?”
“这事啊,说来也巧。”
两个小鬼一看阎王倾诉欲满满,立刻凑上前来,摆出一副期待的表情,催促他接着说下去。
“那妇人,是被关在牢里那老官儿的续弦。她给那老官儿生了个儿子,排行老三。去牢里呢,是为了求那老官儿立一份遗嘱,越过老大老二,把家产留给她生的儿子。”
老三疑惑道:“她想干啥有什么关系么?反正不过是进来见个犯人,找大理寺的官们央求一番,不就成了?”
“嘿!有关系,这关系可大了!”周鸿鸣一拍手,继续侃侃而谈,“这帮当官的,一个个道貌岸然,最看重嫡庶、长幼。她想让她的儿子越过嫡长子继承家产,这就是乱了纲常伦理,大理寺的官老爷们自然不答应。再加上也不缺她这一个女人侍候,便驳了她的请求,她万般无奈,才瞒着大理寺的官老爷们,偷偷的求到了咱们这儿来。”
“啧啧!这大理寺的官老爷们也真傻。最╜新↑网?址∷ wWw.ltxsba.Me”老五摇摇头,一副站在了智商高地的样子,“便就答应了她,肏弄一番之后,不让她进来不就成了。”
“蠢货!”老三鄙夷道:“要是照你这么干,咱们这儿再也没有请托办事的人了!以后没的银子入账,咱们都喝西北风去了。”
三人一路走一路说,在这大牢中狭窄的道路上穿梭。这也是他们每天的工作。
整座牢房与世隔绝,内中自成世界。其中的人也大多恍如隔世。他们中的一部分曾经大权在手,翻手为云;一部分曾经日进斗金,锦衣玉食。来到这里后或焦虑、或痛苦、或期待、或疯狂、或平静。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人生感悟。着实堪称是人间百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右侧牢房里的人,满身污泥披头散发,狂笑着抓住栅栏,向周鸿鸣三人喊道:“陛下赦免我了?陛下赦免我了?”
周鸿鸣没好气的一撇嘴,这货今天也是这幅模样,也不知道是真疯,还是装疯。周鸿鸣懒得搭理他,沿着阴湿的道路继续前行。
那疯子见他走了,喊叫声越来越大,想要将手臂伸出牢房,奈何栅栏的缝隙窄小,他只能伸出手掌,朝向周鸿鸣的方向哀嚎:“你别走啊!别走啊!陛下难道没有赦免我么?陛下一定会赦免我的!”
牢房之中,又湿又暗,一股屎尿的味道挥之不去,窗户开的高高的,又窄又小,又有粗大的栅栏遮挡,根本没有多少阳光可以照进来。
这里面时而寂静,时而嘈杂,有疯疯癫癫大喊大叫的,也有自言自语神神叨叨的,更有默不作声逆来顺受的。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在无时无刻的朝四周散发着负面情绪。
那种阴森、沉闷的感觉,足以将一个正常人逼疯。常年生活在这里的周鸿鸣等人,自然也是性格阴暗、心里扭曲。然而即使再阴鸷,作为一个底层小吏,他们也无比熟悉权力场中,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那套逻辑。
拐过一个弯,原本狭窄的通道变宽了许多,让人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两侧的牢房也变得整洁干净。没有雨水渗漏的潮湿,没有屎尿堆积的恶臭。甚至有的牢房里,还摆有桌椅几案,放置些花草书本。
周鸿鸣把脸收拾了一下,摆出了一副笑容,朝左手边的牢房毕恭毕敬道:“王大人,可还满意?”
牢房里的人负手面壁,背对着周鸿鸣,听到他的话,也仅仅是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也不答话,便继续面壁去了。
周鸿鸣右手边牢房里却传来了声音,“小周来了啊?快,来看看老夫这幅狱居图怎么样?有没有画出你这里几分神韵来?”
周鸿鸣转过头,依旧一脸笑容不减,只见牢房中的清瘦老头,正两手各执宣纸一角,提着一副墨迹未干的画作朝他展示。
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吴大人,您真是为难小的了,我周鸿鸣一个粗人,哪里懂得欣赏这般高雅的东西。”
“不然!”老头在这牢里,似乎无聊的很,很想找人说说话,“这画作啊,就是要雅俗共赏。你只说说你的感觉就是。”
周鸿鸣无奈,只得仔细端详一番老头手里的画作。这一看,还真看出了点意思。老头用水墨画不常见的重墨,将这牢房里的压抑表现的淋漓尽致,周鸿鸣一见,便看得出来,这画的就是他整日所处的大牢,不由啧啧称奇道:“这画当真有神,不过却不能多看呢!”
老头奇道:“为何不能多看?”
“在这大牢本就压抑,您这画功又出神入化,神韵俱佳的将这牢中压抑展现的淋漓尽致,让人仿佛身临其境,这两重压抑叠加起来,小的真是受不住啊。”
“哈哈哈哈!”老头笑了起来,似乎对他的恭维颇感受用,“你小子,当真是会说话!”
周鸿鸣又应付了几句,便继续朝下一个牢房请安去了。
人与人,即使境遇相同,却也有着天差地别。就好像同样身处大牢之中,有的人求告无门,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