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首旧词:「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这座老宅,名为「墨香居」,是爷爷苏文渊留给她唯一的念想。
从她记事起,就在这院子里爬树、嬉戏,听爷爷讲那些泛黄的旧事,看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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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似乎永远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老木头的味道,那是她记忆里最安稳的
气息。
爷爷常说,这宅子不只是一砖一瓦,它承载着苏家几代人的文脉和风骨。
可如今,这份安稳即将被打破。
几天前,几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却掩不住一身市侩气的男人找上门来,
拿着一份印着「拆迁通知」的文件,语气傲慢地让她在限期内搬走,否则后果自
负。
他们嘴里说着「补偿款」,数字听起来很诱人,但在苏晚晴听来,却无比刺
耳。
她当即就拒绝了,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那些人悻悻而去,临走时撂下的狠话,她并非没有听见。
这几天,她总感觉有人在暗处窥视着这座老宅,门口也偶尔会出现一些不明
身份的人徘徊。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爷爷去世前,曾拉着她的手,反复叮嘱,无论如何,都要守住这座宅子。
这不仅仅是为了纪念,更是为了守住一种正在被遗忘的生活方式,一种精神`l`t`xs`fb.c`o`m
上的传承。
苏晚晴答应了爷爷。www.ltx?sdz.xyz
她性格看似温婉,骨子里却有股韧劲,是爷爷从小培养出来的。
她不怕那些人的威胁,只是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在这个一切向「钱」看的时代,坚守似乎成了一种不合时宜的固执。
她放下笔,看着纸上那句「无边丝雨细如愁」,轻轻叹了口气。
愁绪确实如丝雨般,细密地缠绕着她。
她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也需要生活,需要面对现实的压力。
靠卖画和偶尔接一些书法定制的收入,维持基本生活尚可,但要对抗那些手
握资本和权力的庞然大物,无异于螳臂当车。
她起身,走到院子中央,抬头望着那棵老槐树。
树冠依旧繁茂,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暖洋洋的。
几只麻雀在枝头跳跃鸣叫,浑然不知这片刻的宁静或许很快就会消失。
苏晚晴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粗糙的树干,仿佛在汲取力量。
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但只要她还住在这里一天,就不会让他们轻易得
逞。
她默默地告诉自己,也像是在告诉地下的爷爷:我会守住这里,尽我所能。
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接着是几下沉重而急促的敲门声,打破
了午后的寂静。
苏晚晴的心猛地一沉,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第二节
2.1
陈明端起青瓷茶杯,呷了一口龙井。
茶是好茶,入口甘醇,回味悠长,但他此刻却有些心不在焉。
小张已经出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拿起桌上的项目规划图,再次审视着南锣巷那片区域。
苏晚晴的那座老宅,就像这完美蓝图上一个碍眼的污点,不大,却足以让整
个画面失色。
李刚的电话很快打了进来,声音带着点兴奋和不耐烦:「明哥,我到南锣巷
了,找到那姓苏的娘们儿了。
啧啧,还真是个硬骨头,油盐不进。
我好说歹说,补偿款加了又加,她连门都没让进,隔着门缝就把我打发了。」
陈明并不意外,他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祖宗留下来的,不能卖,给多少钱都
不行。还说什么『保护建筑』,有文件。我呸!那破牌子能当饭吃?」
李刚的语气有些不屑,「我看就是给脸不要脸,想狮子大开口,多讹点钱罢
了。」
「你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陈明提醒道。
「放心吧,明哥,我有分寸。」
李刚嘿嘿笑了两声,「就找了几个兄弟在门口转悠了一下,放了点风声,让
她知道知道,这地方不是她想留就能留的。
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妞长得还真不赖,细皮嫩肉的,说话慢声细语,要不是
这脾气太犟……」
「行了,别扯没用的。」
陈明打断他,「既然她不识抬举,那就按老规矩办。先礼后兵,礼我们尽到
了,接下来就看她的造化了。但是,记住我的话,动静别太大,别留下手尾。赵
立雄那边肯定也盯着呢。」
「明白!」
李刚的声音透着一股狠劲,「保证办得妥妥帖帖,不给明哥你添麻烦。这种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就得给她点颜色看看!」
挂了电话,陈明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
他不喜欢用这种手段,感觉有点掉价。
但商场如战场,有时候为了达成目标,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方式。
尤其是面对赵立雄这样的对手,任何一点迟疑和软弱,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他想起几年前,和赵立雄争夺城西一块地皮,就因为自己一时心软,对一个
拆迁户手下留情,结果被赵立雄抓住机会,利用媒体大做文章,搞得自己灰头土
脸,最后那块地也落入了宏业集团囊中。
那次教训,他记忆犹新。
他站起身,再次走到窗前。
夕阳西下,给这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