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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欲人生】(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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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若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搂着我,不知何时,我的眼里都是泪水,

一滴一滴爬过我的脸颊,流进我的心里。

每次提到这些事,眼泪就止不住,生活充满苦痛,我们咬牙坚持,却没什么

机会发泄出心中的不满......偶尔和父母谈及此事,不是告诫我要充满信心,别去

抱怨,就是激发出他们的压力,他们一通数落,我成了倾听者,承受者。

时间是无情的,无论你欢喜还是痛苦,它一视同仁,总会在你身边悄无声息

地溜走。胸中的怒气终于彻底消散,我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浑身松快不少。

这时席若琳问我:「今晚不回去?」

「回去什么,大晚上顶着一脸伤找不肃静?明天再说吧,今朝有酒今朝呗

......你回去吗?」

「我看看若熏回不回家,她要是回家,我就陪你。」说完,她在我头顶一吻。

我轻轻挣开她的怀抱,咫尺之遥地看向她。

「谢谢你。」我是真的谢谢她,尽管对我来说她是在赎罪,但如果没有她这

么超出常人地包容我,像海绵一样吸收我源源不断的愤怒,或许我会疯掉。

她面色一黯,什么也没说,闭上双眸,用唇堵住了我的嘴......她的嘴唇,有

点咸。

——————————————

一夜过去,席若琳没有离开,尽管赤裸相对,可我们就抱在一起睡觉,什么

都没干。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悄悄地端详身旁这位美女。

尽管发丝有些凌乱,可她的睡颜还是很好看,我小心翼翼地捋好发线,露出

她的柳叶细眉,弯弯睫毛,俏脸白得像是打了柔光,真的好漂亮,所以情不自禁

地又吻上去。

虽然我自认长得不错,可也没色令智昏到想跟堂姐发生关系。这是堂姐,直

系亲属,亲亲摸摸可以,那块神秘之地,我绝不敢越雷池半步,更何况她还有男

朋友。她能跟我如此,完全是她对我愧疚,我对她怨恨而产生的 扭曲关系,我很

清醒。

席若琳大我三岁,她还有小两岁的妹妹席若熏。我们三个小时候一直在一起

玩,那时我喜欢若琳姐,她很温柔,讨厌席若熏,因为她老是欺负我,捉我,

嘲笑我,就因为我长得像女生,还时常给我打扮成女生的模样......想起来也算是

另类的童年时光了,如果蛋蛋的事没发生,我们应该还是正常友好的堂姐弟,可

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嗯~大起早的又不老实。」睡美人被我吻醒,哼哼唧唧像小猫一样钻进我

怀里又蹭蹭,我在想要不要睡个回笼,毕竟温香软玉在怀,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

搂着个大美女睡觉还是很舒服的。

可惜微信来电打消了我的念头,席若琳也是吵醒,不耐烦地接电话,是席若

熏。

「才醒啊,你们昨晚折腾到几点啊?」刚一接通,就传来席若熏矫揉造作的

调笑。

「怎么,爸妈喔?」席若琳无视自己妹妹的调侃,窝在被里背对着我,拿手

机跟席若熏视频。

「当然上班了......我看看小若瑜,诶呀!越来越漂亮了!」

我对「漂亮」这俩字实在是敏感,瞪了一眼手机里那个也是睡眼惺忪但长相

明艳又可爱的女人,回怼道:「你也越来越成熟了,真美。」

席若熏洋娃娃般的脸瞬间一垮:「变着法说我老?」

我也故意拿腔拿调:「诶呀,你听出来了啊?」

「啧啧,无趣的男人。」

「呵呵,无聊的女人。」

「唉,你俩能不能别斗嘴了,一见面就吵。」席若琳瞟我一眼,又朝手机里

的席若熏瞪过去。

「你们卿卿我我吧,我去个厕所。」她说完,我就看见屏幕里,闪过一对汹

涌大波,又白又宣乎。

「她这裸睡的毛病是啥时候养成的?」我虽然睾丸没了一个,但是「陈伯伯」

每天早上还是准时找我聊天的,再被席若熏这么一刺激,情不自禁地把重振旗鼓

的棒儿贴在席若琳饱满的翘臀上,肉贴肉,滑溜溜像缎子似的,真舒服。

席若琳一副习惯了的表情,还有点吃味地说:「我怎么知道......诶,你轻点

捏,怎么,看见她胸大,在我这儿想象喔?」

「你吃啥飞醋啊......你俩连这个都要争吗?」我减小揉搓她椒乳的力度,一

边吐槽道。但不得不说......席若熏的身材是真好,长得一副洋娃娃脸,身材却那

么魔鬼火爆,前凸后翘,真是随了大伯母......诶?我在想什么?

「你那色眯眯的眼 神都出卖你了。」席若琳嫌弃地看着我,我尴尬一笑,继

续自己对她身体的探索。

「干嘛喔干嘛喔?你俩还真是干柴烈火。」这时席若熏回来了,手机里她撇

着大嘴兴致勃勃地看着我们,又白又深乳沟看得我有点眼晕。

「这小眼神,有我姐还不够啊?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她见我一

脸猪哥样,眼神一挑,妩媚妖娆......这姐俩不光模样不太像,性格也迥异,一个

清冷,一个风骚。

「少废话,你又不是没跟我亲密互动过......要不现在就来?」既然她敢挑逗

我,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席若熏嗤笑一声,笑得很灿烂:「你有那个能力吗?哈哈......呃,不是,我

的意思是......」

我看见席若琳在给席若熏使眼色,但已经晚了,我的面部肌肉在绷紧,脸色

应该很难看。本来好好的早晨,这一下又揭我心里的疮嘎巴。

席若熏还在找补:「我的意思是......累一晚上了,到时候养精蓄锐咱们三个

再......」

「够了,不用再说了。席若熏,你真的......很惹人厌,嘴臭你以后就少说话,

啊。」我夺过席若琳的手机打断她的话,自顾自地说完就把手机挂断了。

「若瑜,她是无心的。」席若琳忙不迭要起来安慰我,被我一胳膊甩开。我

冷脸对她说:「你可以走了。」

说完,我就下床自己穿衣服,席若琳静静地在床上坐着,等我穿好衣服,她

还是没有动。

「我说,你可以走了!」看着她的脸我就想到席若熏,虽说不太像也有几分

像。我冲着她大吼,把她地上的衣服丢到床上,她眼圈一红,委屈地穿衣,可我

在气头上,视若无睹。

不一会儿她穿好了,我还是摆着一张臭脸请她出去,见她还想说什么,我也

不客气,直接把她推出门——她在这儿多待一秒,我的气就长一寸。

「不,小瑜,你,你听我......」她带着哭腔 挣扎,不过女人的力气哪能比得

过男人。

「赶紧走,滚!」

「嘭!」门一关,世界终于安静了。

赶走了席若琳,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又躺回到床上,席若琳残留的体香似

有似无,让我心思更乱。现在是早上七点多,我在想要不要买点早餐吃,回来待

到中午十二点,自己开的房,不待到时间不划算啊。

我正神游,有人跟我视频聊天。

「喂?都干嘛喔?」原来是我们四个人的群聊天,一个憨憨的男声正问候包

括我在内的其余三人。

「你有病吧......七点啊,你不睡懒觉别人还睡喔?」视频里一个鸡窝头眼睛

都没睁开,脸色很不好,正骂骂咧咧的,看样子起床气很大。

「老齐你怎么这么精神?」还有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生,视频里穿着

运动衫,满脸是汗,一看就是在晨练。

视频发起者老齐,齐浩,也开启摄像头,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小胖子,笑呵呵

地说:「中午吃完饭咱们去哪儿嗨啊?」

「浩子......你就是不在我旁边,不然我高低打你一顿。算了,记住这顿打,

开学回校我一定好好招待你。」鸡窝头半睁眼睛,瓮声瓮气的。他叫樊达平,跟

齐浩俩是一个大学一个系一个宿舍的室友,也是一段孽缘......

「瑜哥怎么不开摄像?」眼镜男找了个椅子坐下,微微小喘。他叫杨帆,别

看他长得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实际上比谁都放飞自我。

他们是我关系最好的朋友,初中高中一起同过窗的日子如今历历在目,毕业

了我们也经常联系。

我打开摄像头,三人惊呼:「卧槽,瑜哥你怎么了?」尤其樊达平,半睁开

的眼睛溜圆。

「你这被谁打了?」哥几个担心地问我。

「谁打的?是不是楚云东?这逼上学就跟你不对付,今儿聚会他肯定来,吃

完饭就揍他!」樊达平已经清醒了,从被窝里一起身,露出精壮结实的身体和一

身的大花纹身,尤其是俩大花臂,谁看了都犯怵。

「不是他,是我跟别人发生点儿冲突,没打过。」

「去医院检查了吗?」

「都是皮外伤,没啥事儿。」

杨帆摇摇头无奈地说:「唉,瑜哥,打架的事你就不要参与了......你天生就

不是打架的材料。」

「操,瞧不起人?咱们打群架的日子忘了?我哪回怂过!」我笑着反驳道。

「那个......瑜哥奋不顾身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但是自从你当了两回肉盾后,

我们是实在不敢让你上了......性命要紧啊哥。」齐浩一手捂额,甚是无奈。

樊达平打圆场道:「瑜哥高中那场架还是很牛逼的,开场一瓶子就把人脑袋

开瓢了。」

「是啊,然后就被人一砖拍晕了......瑜哥几场大仗,全是败绩,堪比辽北狠

人彪哥。」齐浩嘿嘿直笑。

「都滚一边去。」我哭笑不得,嘴硬骂道。

「诶?瑜哥我才发现,你没在家啊?」

「啊,开房了来着,心情不好没回家,顺便叫了个小姐。」

杨帆一脸淫笑:「质量咋样?」

「嘿嘿,保质保量。」大伙儿谁都不能信,所以我开玩笑逗他。

「唉......中午聚会瑜哥去不了了,那下午你还行么?」齐浩问。

我当然说出那句经典回答:「男人不能说不行!下午咱们啥流程?」

杨帆那边正往家走,说:「那自然是网吧开黑啊,继续教瑜哥打lol ,上回

瑜哥那个德莱文使的有进步。」

「网吧开完黑再点烧烤,喝完酒再去ktv 嗨歌通宵!」樊达平这逼已经彻底

兴奋了。幸好费舍县周边没有疫情,否则我们几个还组不了局喔。

「ok!中午留肚啊,晚上咱们还喝喔。」

「瑜哥这情况还能喝酒了吗?」

我哈哈一笑,豪气万丈地说:「轻伤不下台,该喝还得喝!」

就这样,兄弟四人再次达成了友好的共识。我随便找了个理由跟组局的班长

说有事去不了,然后在宾馆待到十一点多,期间父母又电话轰炸我,告诉他们我

今天跟同学出去玩通宵后就消息免打扰了。

我也想马上去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家,但是挂着彩喔,去了难免惹得他们担

心?只好电话简单问候几句,骗他们说自己有点儿感冒,怕他们瞎想,待半个月

再过去看看......老人家心里还是顾及新冠的。

就这样,我退了房,离开宾馆。退房的时候年轻的女前台还用异样的眼神瞟

我......看我干嘛?出门戴上耳机,用音乐来遮掩世间的喧嚣。在一段经典的吉他

solo前奏后,老唐那沙哑中夹杂着几分悲凉的嗓音响起: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

行驶在昏黑的荒漠公路上

cool wind in my hair

凉风吹过我的头发

warm smell of colitas

温馨的colitas香

rising up through the air

弥漫在空气中

......

we are programmed to receive

我们只是照常接待

you can check out any time you like

你什么时候结帐都可以

but you can never leave

但你永远都无法摆脱

......

听到结尾,我突然有点冷,弯腰缩脖,活像个市井流氓,穿梭于陌生又熟悉

的街头,隐匿在匆匆人群。

——————————————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下午在网吧被杀爆,我顿时觉得lol 这游戏真尼玛

不适合我。最后一个小时我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了,他们仨自己组队,我自己看了

会儿视频。再然后,我们找了一家经常去的烧烤店。从中午到下午我都没吃饭,

早已饥肠辘辘,服务员把菜送到包房后,我率先抢了俩羊肉串开始大吃特吃。

没有烟火气的 人生是孤独的旅程,烧烤这东西简直是这句话的完美解释。食

材在炭火上炙烤而熟,本身的味道与调料相结合,再沾染上木炭燃烧特有的烟熏

气味,再和三五好友一起吃肉喝酒,那滋味,别提多美了——别提什么炭火烧烤

不健康,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

酒过三巡,推杯又换盏。我这人一喝酒,就 容易多愁善感,看着比我小两岁

的朋友们,眼中还是那么清澈,不免感叹道:「年轻真好。」

齐浩一听笑嘻嘻地说:「瑜哥你就比我们大两岁,装啥成熟。」

我嚼着焦乎的金针菇含糊地说:「大两岁,就意味着我可以挥霍的日子不多

了......嗝,真的兄弟们,我还想追求点什么,可是我爸妈啊,他们就觉得,毕业

后考个公务员安安稳稳的,赶紧结婚才是正道,让我不要活得那么任性!我!我

才岁,追求自己的生活,怎么就任性了!」

我气得直拍桌子,杨帆赶紧给我满上酒,拍拍我,说:「瑜哥别生气,来来

干一杯先消消气。」

四个人一饮而尽,樊达平穿着坎袖球衫,拍掉他大龙纹身上的虫子,嘴里叼

着根烟说:「咱又不是快三十了,咋就不能任性了?叔叔阿姨太着急了。」

我苦涩一笑,捡起串烤火腿肠继续往嘴里塞。其实他们那么着急,还有个原

因,就是我的弟弟,席若瑾。我父母结婚早生我早,现在他们还没到五十岁,等

席若瑾上完大学,又是结婚又是买房,出大头的人是谁?那时候父母都快70岁了,

那自然就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人付出了......剩下的就不多想了。

弟弟啊弟弟,你的存在已经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失败品被抛弃了,以后我还要

拿钱供你结婚买房......想到这儿,我自己又干了一杯。

「瑜哥你咋喝那么快?」杨帆他们仨见我喝得快,马上又跟一杯。

「啧......算了,聊点别的。兄弟们,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你们觉得上大学,

有意思吗?」

樊达平吐噜完一大口烤韭菜,说:「什么叫有意思?被家长看了12年终于能

逃离了,上大学不就是玩吗?混日子混文凭,最后大家都为了同一个结果嘛。」

齐浩一撇嘴:「嘁,那只是你在混,你大学哪天不在外面打架,你没被开除

也是奇迹。」

「卧槽!你牛逼,你牛逼你就不是处男了!你跟你女朋友两年了吧,抱过吗?

摸过吗?亲过吗?」樊达平阴阳怪气地反驳道。

一提这事儿,我们都不困了,瞪俩眼睛纷纷看向啃鸡爪的齐浩。

「咳咳......送你们两个字,龌龊。我这是很纯洁很高尚的恋爱。」

樊达平噗嗤一笑,骂道:「你可拉鸡巴倒吧,你纯洁高尚别他妈晚上偷摸打

飞机啊,我就住你对床,晚上那个床晃得呦。」

「咳咳,扯鸡巴蛋!」

樊达平掏出手机非常欠揍地笑着说:「还不承认是吧,我都给你录音了...

...小伙儿日语学的不错啊,提摸鸡啥的哼哼得真像样。」

「操,你妈逼你无不无聊!」齐浩老脸一红,恼羞成怒地去抢樊达平的手机。

「诶诶,别闹,我没录......你看。诶,诈一下就急眼了。别不承认了,那天

晚上我一宿没睡给你数的,五次。」樊达平伸手比五,笑得要多淫荡有多淫荡。

「诶我操,这身体,牛逼啊。」杨帆竖起大拇指。

齐浩害臊了,低声骂:「真尼玛无聊。」

樊达平并没有放弃迫害齐浩,问我:「瑜哥跟女朋友处了三年了,是不是啥

都干了?」

「嗯,干了,但别提她了,分了。」

这回轮到仨人瞪眼睛看我了,「啊?咋还分了,不挺好的吗?」

我不想多说,敷衍道:「不赖她,我的问题......今天先不说了。」

杨帆看我一脸落寞,递给我一串腰子,安慰道:「额,挺好,咱该干的都干

了,不吃亏。来补一补,把失去的小蝌蚪都补回来,再去给别的土地下种。」

「别把瑜哥跟你混为一谈啊,你现在咋这个样儿了?脑子里咋都是黄色废料,

约炮约出病了?」齐浩侧目而视,一副我「不认识你」的表情。

杨帆竖着中指:「你个偷摸打飞机的有啥资格说我,羡慕?你有车不开,赖

谁啊。」

我倒是拍拍杨帆,语重心长地说:「真的,老杨,你还是收敛一些,以前的

三好学生变成炮王,名声在外也不好听啊。」

杨帆笑而不语,朝樊达平要打火机,点上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感觉

都进肺了,他居然一点儿都没咳嗽,缓缓哈出烟雾时,眼神桀骜,好像谁都不在

他眼里。

他又举杯提酒,我们跟上又喝了底朝天,他才夹着烟惆怅地说:「我记得高

三那年,咱班还贴了一个标语: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奋斗一百天,享受一

辈子。老师骗咱啊,咱们哥几个倒是奋斗了,现在喔?哪里享受了?我宁愿当初

自己学习不好,也不至于现在这么迷茫。」

「老杨,高考失利其实,也不算什么......你还可以考研改换门庭的,不要太

把考试当成 人生的全部。」齐浩憨憨的脸也挤出一丝苦涩的微笑,他跟杨帆一样,

都是高考发挥失常,上了个一般的一本,还跟樊达平成室友了。

「对啊,老齐也在冲985 的研究生喔,你比他还聪明,肯定能考上的。」樊

达平也跟着安慰。

但杨帆一听,更是苦涩又不屑地冷笑道:「你们说啊,那时候全老师家长都

告诉咱们,哪个学校是985 和211 ,哪个学校是一本、二本,是吧?你得好好考

啊,不能没出息啊......但是,从来没人告诉过我们,要选什么专业啊!」

他把烟一弹,情绪激动地继续说:「你看,那么多牛逼的人,又考上那么牛

逼的大学,但是有几个最后选择的是自己喜欢的专业?呵呵,到头来还不纯纯是

傻逼!你们说是不是?」

一时间,饭局上都没人说话了。

杨帆说的没错,我选择的也不是自己喜欢的专业,准确地说是我上了大学才

知道喜欢什么,然后喔,你又不敢白瞎一年时间换专业,只能得过且过了。

齐浩扔嘴里一颗花生米,自嘲道:「唉,我就是那个傻逼。」

我举杯怅然地说:「要这么说,不光你一个,咱们,谁不是傻逼?为了傻逼,

来,咱干一个!」

「干!」

四杯酒再次被喝尽,我们又重新开了四瓶。四个人喝了不少,可肚里还缺食

喔,几个人纷纷上厕所,回来后开始对串儿下手了。

齐浩嘬完蚬子,对我说:「其实瑜哥,当个公务员挺好的,何必要考研喔

......服务员,把串热一下!」

「我?一个没权没势的人家,当个屁的公务员?这辈子运气好就是个科长,

不好那一辈子就是科员,能挣几个钱啊?对了,老樊,我记得阿姨也挺支持你考

公的,你没有想法吗?」

「呵,你见过有纹身的公务员吗?」

樊达平抠抠手,冷笑地指指自己的大花臂。他扔嘴里一粒毛豆,突然也失落

起来,沮丧道:「你说哈,现在咋这样了?我小叔那时候,他上大学就是玩着上,

毕业以后随便就业,想挣多点就去一二线,想继续轻松就去三四线。他当年面试

三家国企就通过三家,进去就是带编制......现在喔?大学生怎么这么不值钱了?」

杨帆打了个酒嗝,幽幽地说:「今年上千万大学生,可不像以前了。以前哪

怕你进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你都可以相 对比较轻松地找到一份还过得去的工

作。大学生曾几何时是对于学生的一种赞扬和认可,现在喔,就是一个简单的词

语......所以现在这个大卷时代,趁年轻,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干就完了,别留

下遗憾!学习好,想考研就去考!有资源,想创业就去创!这就像你喜欢一个女

生,最后要干她!是一个道理。」后半段,杨帆彻底嗨起来了。

「操,喜欢就干,得干多少啊?你泰迪吧。」齐浩皱着眉问。

「不多,我现在......40多个吧。」

齐浩:「真他妈活畜生。」

杨帆:「滚你爹个球的!」

「老杨,牛逼,但你这约了40多个,不怕翻船啊?没人找你闹?」樊达平问。

杨帆得意地说:「我纵横情场,驰骋炮场,还未曾失手过。」

齐浩酸溜溜地说:「等哪天你就阴沟里翻船了。」

杨帆回击道:「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我说浩子,你还真把大学当少林

寺了?守身如玉?玩柏拉图精神恋爱?你到底咋想的?」

「不是浩子咋想的,是浩子她女朋友。」樊达平也为齐浩鸣不平,「两年了,

就不说上垒,亲个嘴这不很正常?不让!真的我服了,浩子你这不舔狗吗?舔到

最后还一无所有!你非在一棵树上吊死啊,你换几颗树试试啊!」

齐浩哭衰着脸激动道:「我!我也有自知之明啊,你看我,又胖又不好看,

找到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不 容易,能上吊的树好找,漂亮的树不好找啊!」

杨帆抢着说:「那现在放假了,她也不在,打一炮破了你的处男身!长长见

识,等跟你女朋友做,你好有备无患啊。」

「我他妈跟谁约啊,还打一炮。」

「你忘了我谁啊,炮王啊!你破处男身这事儿包我身上了!我去给你联系小

姐!」杨帆语音刚落就拿出手机不知道要联系谁。

「诶诶,我他妈就发个牢骚......你们也太草率了吧!」齐浩慌了。

杨帆恨铁不成钢地从椅子上窜起来喊:「草率个六!我问你,你带鸡巴了吗?

你长屌了吗?有这玩意你还怂个毛啊!兄弟们我提议啊,先不去ktv 了,现在咱

的第一大事就是帮浩子破处!丁是丁卯是卯,我看今天就挺好!」

酒精的作用下我们几个都嗨了,我也跟着起哄:「我看行!了却浩子一桩心

愿!」

樊达平贼兮兮地看杨帆:「老杨,到时候你给我推一个呗。」

「你不有女朋友吗?」

樊达平罕见地不好意思:「咳,咱......咱也想尝试一下花活啊。」

杨帆一提到这事儿就眉飞色舞,滔滔不绝:「你喜欢玩啥类型的?职场ol,

女教师,护士,cosplay 都有!还能满足你各种癖好,什么sm啊,强奸啊,都行!」

我听着也有点感兴趣了,也想让杨帆给我推一个,可他话音刚落,包房的门

突然就被打开了,还进来几个人高马大的警察。

他们进屋就把目光锁在我身上,就跟瞄准似的,我浑身发毛——废话你被警

察叔叔严肃地盯着能不犯怵?

「你是席若瑜?」

「我,我是。」

「有人告诉你强奸,请你去派出所配合调查。」

我懵了,强奸?哪儿论的啊!

樊达平上前陪笑道:「那个......警察叔叔,是不是有误会啊。」

「有人举报,我们就得调查,席若瑜,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章四

「席若瑜,我劝你不要隐瞒什么,该说的一定要说,早交代和晚交代的性质

可是不一样的。」

「我交代什么?不都说了吗?我没强奸,我们是你情我愿的!警察同志!」

此刻,我坐在一个红色折叠椅上,四周很暗,只有我对面的桌子上投来两道

煞白的光芒。光源后是两道黑影,他们已经问我几回了。

「别问多余的问题,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其中一个警察厉声打断我的提

问。

「我都录音了,你们不是听见了,这还不能证明我的清白?」再气急败坏我

也得忍住,那是警察叔叔,别到时给我个不配合办案给留下来,那可真是丢人丢

大发了。

「那你录音之前喔?」

「我......我去送快递,两个人说会儿话,她穿的很暴露,还跪在我面前撅个

屁股。她在陌生人面前这样,你说这不是勾引我?然后我就......没忍住,试着摸

她,她要是不愿意我就赶紧走呗!」

说到这儿我恨不得给自己个大耳光,席若瑜啊,你咋就管不住这手和屌喔!

「她就没什么反应?你怎么能证明她那时候不是因为害怕而不敢反抗!」另

一个警察一拍桌子,粗犷的嗓音震得我脑门一懵。

「不是......录音里不是说了么?她 老公是个绿帽奴,在监控后面看着喔,刚

才你都听见了么,你们去调监控啊!」

我心里早就把蒋丹连带她母性长辈骂了好几十遍了。真他妈的过河拆桥啊,

要不是我留下录音,真是裤裆进黄泥,不是屎也成屎了。

「他们说昨天是监控的第七天,他们家的监控七天一清除。」警察一字一句

地说,我越听越觉得不妙。

「那不对啊,假如我真的强奸了蒋丹,她应该第一时间保留监控去报警啊,

怎么第二天才报案?」

「老实点,谁让你问问题了!」

我又被警察叔叔喝止了。

现在我的脑子都要炸了,要不是事先留下录音,我根本没底气跟警察对话,

吓都要吓死了。可对面突然又不说话,场面一下子又陷入诡异的安静。

我极力控制自己发麻的双手双脚,开始认真地思考事态:我根本没对蒋丹施

暴,所以无法判定我是强迫行为,就算她聪明地把我的精液保留下来,我这里还

有录音。显然,控告我强奸的证据明显不足......我平时没事看张三,不是白看的,

一想到这儿,我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点儿。

「好了,席若瑜,你可以走了。」突然,一个警察叔叔站起来,对我说了这

句话。我本来理清的思绪又懵了一下。

「对方说这是一场误会,不好意思啊。」虽然他对我表示道歉,可我明显听

出来警察的语气还有点失落......

我不忿地对他说:「那我就白被抓了?我根本没强奸她,现在我要告她诽谤。」

「有什么事儿出去再说。」

......

从审讯室出来在走廊里没走几步,我就听到非常大的吵架声。

「你个贱货!谁让你撤诉的!你是不是跟他早就有关系!」

「你干什么!这里是派出所!」

我身边的两位警察早就闻声而动,直接窜出去了。我赶上去慢了几步,一进

大厅我就发现一位年轻民警把一个中年男人按在地上制服。

那个男的挣脱不开,气急败坏,面目狰狞,仰头朝他左前方那个大肚子女人

大吼道:「你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的!」

大肚子女人正是蒋丹,她哀求另一位民警放开地上的男人,也就是她的丈夫。

我看着地上跟捆猪一样被制服的男人,既解气又好笑。

「怎么着?在派出所还威胁人?」那民警一听更是加上力道,蒋丹的丈夫顿

时疼的哇哇大叫:

「啊!警察打人了!」

「小张!」其他几个年轻的警察赶紧把小张拉开,同时一位老警察上前把蒋

丹丈夫扶起来,但也非常严肃地说:

「这位同志,这儿是派出所,不是你家,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

「那位女同志,他要是回家对你怎么样你就报警!要不直接找我,我电话

......」

老警察回身怒斥:「张大维,你给我闭嘴!」

「师父,他......」

「好啊,都听听啊,这就是警察啊!这不是挑拨 我们夫妻关系吗?」

蒋丹她丈夫真是脸都不要了,还是做生意的喔,一点格局都没有,居然敢在

这儿胡搅蛮缠......蒋丹在一旁硬挺着大肚子,更是委屈得眼圈泛红,马上就要哭

出来。

张大维跟同事一边推搡还一边指着蒋丹丈夫骂道:「她还怀着你孩子,你回

家还要干嘛?家暴?你还是个男人吗......你们放开我!」

张大维被几个同僚撕撕扯扯地给架走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民警不维护秩

序还添拱火的,不过他说的很对,我挺他。

蒋丹丈夫还在那儿跟老警察喋喋不休,这时候我的三个兄弟看见我立刻朝我

走过来。

樊达平:「怎么样?没事儿吧。」

我:「没事,误会。」

齐浩:「没对你用私刑吧,我看看我看看。」

我:「那是人民警察,你少看点儿yy网文吧。」

杨帆:「我通知叔叔阿姨了,他们应该一会儿就到了。」

我:「啥?你通知他俩干啥啊!」

「那你进去了我不得告诉叔叔阿姨啊,」

「你告诉他们我是犯了啥事儿被带走的吗......」

「额......说了,早晚的事儿嘛。」杨帆悻悻地推了推眼镜,低头不敢看我。

算了,就这么地吧,到时候再解释吧。

现在我很想回家,就蒋丹丈夫这个操性我觉得一个道歉应该是要不到的了,

刚刚的告诽谤也是气话,就这么个人你跟他打官司是真的不值当啊。

正当我想要不要就这么算了的时候,我在派出所门口见到了父亲。

父亲一身黑衣站在门口,铁青着脸,他扫了两眼就精准定位到我,满是怒容,

大步朝我走过来,连途中阻拦的民警都给一手给拨开,三步并作两步,回手就奔

我的脸扇过去!

我站着不动,一动不动。也不是我反应不过来,我是想证明一件事:他到底

信不信我。

「啪!」

这一下我直接被掀翻在地,眼睛一黑后立刻冒金星,右耳朵里面像是有个蜂

鸣机,震得脑袋忽悠忽悠的,整张右脸又辣又麻又胀......这一下仿佛要把我的灵

魂给打出来,整个世界都轻飘飘的。

哼,你只会觉得我给你惹事了,我丢了你的脸......你是我爸啊,你为什么不

为我撑腰?

等我回过神,母亲泪眼朦胧地轻抚我肿得老高的右脸。这一下可真狠,我右

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

不远处,父亲似乎跟蒋丹丈夫吵起来了,我耳朵还是嗡嗡的,听也听不清。

迷迷糊糊的,好像还有女人的尖叫,嘈嘈杂杂,扰得我只想吐,我终于支撑不住,

彻底晕死过去。

——————————————

当我醒过来,睁开眼睛,就是浊白的天花板,它晃得我直皱眉。扭过头,只

见母亲挂满血丝的双眼正注视着我,她仿佛老了几岁,不知道为什么,一种 不详

的预感泛起心头。

「醒了,大夫!」

是席若熏咋咋呼呼的声音,难道大伯他们一家也来了?我费力扭过还是很忽

悠发沉的头,看见大伯一家三口,席若琳不在,然后是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大

姨老姨,还有我那三个兄弟,都在床边,围成一圈。

这是干嘛?我刚想,头就像针扎着一样疼......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我咋

不记得了?

白大褂大夫一进屋,大伙儿直接让开一个缺口,大夫坐在床边扒开我眼睛看

看瞳孔,松手后很严肃地伸出一根手指头,问我:

「这是几?」

「......一」

「这个?」

「二」

「你怎么来到这儿的?」

我想了想,真不记得了,就摇头。

「你怎么受伤的?」

我继续摇头,这一动,右脸鼓囊囊地疼。

「受伤之前的事儿你还记得多少?」

「好像......我被打了,去医院包扎,然后没回家,去宾馆开了个房间......」

「咳!」席若熏重重地咳嗽一声。

大伯母疑惑地看向她,她吐吐舌头,低声回了一句:「有点感冒。」

我知道她是在提醒我,不该说的别说。再往后,我忍着头疼很努力在想,但

我实在是想不起来开房之后的事儿了。

大夫对母亲说:「看来是轻微脑震荡,先卧床观察两天吧,一般没什么问题

的,下午再做个检查。」

「啊?被叔打了一巴掌就脑震荡了?」席若熏瞪着可爱的大眼睛,发出不可

思议的惊叹,被大伯一眼瞪回去了。

「嗯?好像是......是这么回事,我爸为啥打我?诶?我爸喔?」我才反应过

来,这人都齐了,唯独缺了父亲。

「哦,你爸给你办手续喔。」大伯解释道,或许是错觉,我总觉得他的表情

有点不对劲。

我醒了后,樊达平他们仨看见我没什么大事就先走了,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

都留在床边看护我,大伯他们一家和母亲却离开病房,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席若熏穿着亚麻短袖配牛仔短裤,光着两条又壮又白的长腿,坐我旁边正削

苹果,我问她:「你姐喔?」

「在家看你弟弟喔。」

「为啥不是你看着若瑾?」

「没意思。」

只见她熟练地削完一整个苹果,切下一小块,递到我嘴边,我刚要张嘴,她

就把那块苹果扔自己嘴里了。

「你这孩子,你弟弟受着伤喔,别逗他。」还是奶奶主持公道。

「我不是想活跃下气氛嘛,吃吧吃吧。」席若熏直接削好的苹果塞我手里,

又去削另一个苹果。

「我睡了多长时间?」

「一个晚上,已经第二天了。」

这中间......发生什么事了?越想越头疼,我索性不再去想。

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们又待了挺长时间,下午才回去,而我经检查,确诊为轻

微脑震荡......

到了晚上,母亲和大伯他们还没回来,爷爷奶奶走了之后,留下席若熏照顾

我。我一开始是 不同意的,席若熏在她家是娇生惯养,论照顾人,远不如席若琳。

「你想叫我姐照顾你啊。」席若熏伸出葱指调皮地玩着自己大波浪的发梢,

芭比娃娃般的俏脸露出诡异的笑容。

「她早上可是被你气哭了,她想来,我都不让她来。你啊,就好好享受本小

姐的照顾吧,哈哈。」

「我是病号,你别乱来。」

「好呀,叫声好听的。」她俯身靠近过来,我能看到那对波涛汹涌正一荡一

荡,我努力把视线转移到她脸上,只见大波浪配上空气刘海,杏眼却狭长,眼尾

上扬,很有少女感, 十分灵动;鼻子高挺,鼻底充盈,另外正面看鼻头圆润,鼻

翼小巧精致;她的嘴唇很像一个字母m ,嘴角菱角分明,唇珠饱满,圆润,再加

上她较短的人中,不笑的时候「拒人千里」,笑起来时,甜美娇憨。

而现在她唇红齿白,正对着我笑,让我有种俏皮中夹杂着一丝冷艳危险的感

觉。

原来她挺漂亮的啊,跟大伯母确实有些像......诶,我为什么又想起大伯母?

我领悟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句话,之前还跟她耀武扬威,现在彻底认清现实,

咧嘴「撒娇」道:「姐......若熏姐......熏姐。」

「唉。」席若熏 甜甜一笑,刚要继续说什么,就见床边走过来一个年轻小伙

儿,看样子跟我差不多大吧,挺阳光帅气的露,出一个 十分得体的微笑,对席若

熏说:

「美女,看着挺有眼缘的,能认识一下吗?方便加个微信吗?」

好家伙......病房搭讪吗?这么烂大街的技术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什么他妈

眼缘,无非就是见色起意罢了。

「不好意思哦,我有男朋友了。」席若熏 十分大家闺秀地拒绝他,然后牵起

我的手,十指相扣。

「哦......那,那打扰了。」年轻男人表情一顿,尴尬一笑,铩羽而归。

「你这么受欢迎啊。」我轻轻嗅着席若熏身上牛奶味儿的香气,心里也平静

许多。也不知道她小时候是牛奶喝多了还是怎么着,她身上一直有奶味儿的体香

......不过我觉得她这个胸应该跟牛奶有点关系,毕竟中国讲究吃啥补啥嘛。

席若熏骄傲地扬起脖子,露出雪白的锁骨,得意地说:「那当然,追本美女

的人也是排出好几条长队的。」

我温柔地回道:「他们要是知道你的真面目,不知道会不会塌方啊,原来女

神其实是个不讲卫生的 女神经。」

「想死是不是?」席若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我胳肢窝旁的肉。

「错了,我错了。」这叫哪门子照顾啊,这不就是「趁你病,要你命」。

「算你识相,呐,赏你一个。」她飞快地在我脸上轻轻啄了一口,我只觉得

脸上麻酥酥的。

「瑜哥,怎么样?」

她刚亲完,樊达平就拎着一袋子水果走进病房,他见我和席若熏贴在一起又

十指相扣,明显一愣。

「若瑜的朋友啊。」席若熏像是没事人似的,不慌不忙地起身接待樊达平,

紧接着齐浩和杨帆俩人各自拎箱牛奶,也进屋了。

「瑜哥,怎么样啊?」齐浩大大咧咧地坐我床边问我。

「还不错,倒着不动,还有美女照顾,哈哈。」我故作镇定,其实后怕得要

死,樊达平要是早进来一步,那绝对说不清了!偷瞄一眼席若熏,她却撇嘴白我

一眼,端盘出门洗水果去了。

「瑜哥,那是你堂姐啊。」杨帆望着早就消失在门口的席若熏的背影,痴痴

地推了推眼镜。

「啊,你想干嘛?」

「真的漂亮啊,还有这身材......」杨帆说到一半看到我不善的眼神,叹口气

继续说:「拜托诶,大哥,堂姐,又不是女朋友。」

「所以你是来看我的还是看她的?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姐夫?」

「额,也不是不可以。」杨帆嘿嘿傻笑。

「滚蛋吧你。」

「唉,真没想到啊,叔叔真猛,一巴掌就咱若瑜打成脑震荡了。」齐浩同情

地对我说。

樊达平一巴掌打齐浩身上:「不会唠嗑别硬唠......哪壶不开提哪壶。」

「诶对了,你们知道我为啥被我爸打吗?」

「不是,你自己咋还不知道喔?失忆了啊。」杨帆不可置信地调笑道。

我看向窗外那边 无尽的黑,无奈又酸楚地说:「我被确诊轻度脑震荡,会记

不起近期的事情......」

齐浩拍拍我:「瑜哥啊,你真可怜......」

樊达平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挠着俩大花臂坐我旁边,兴致勃勃道:「那

我帮你 回忆 回忆,你还记得开房之后咱们干嘛了吗?」

「开房之后,下午......」

齐浩:「咱们四个开黑来着,撸啊撸,排位连输,你被对方杀得体无完肤!」

「诶,好像有点印象......你这时候就别单押了ok?」

杨帆:「然后咱们就去吃烧烤了,饭吃到一半,你被警察叫走了。」

「啊?为什么?」我隐隐约约想起了点儿什么。

杨帆:「因为强......」

「吃水果了。」这时候席若熏端着塑料盘进屋,杨帆硬生生把说到一半的话

慾回去了。

「强啥啊?」我还继续问喔,而杨帆不提话茬,转而去跟席若熏搭讪。

樊达平:「就是......咳,八神的大招。」

八神的大招,八稚女,不过在我们这儿,这招数还有一个不雅的别称——强

奸臂。不过强奸臂......强奸?我跟强奸有什么关系?

突然,我的头又开始疼起来,就像从脑子里有鸡崽往外钻,破壳而出!就这

一下,我浑身被冷汗瞬间打透了。

然而紧接着,一幅幅 画面在我的脑海里闪过:警察,警车,派出所,审讯室,

惨白的光,蒋丹丈夫,年轻警官......张大维,蒋丹,老警察,然后就是父亲那张

凶神恶煞的脸,和伸手要打的动作。

我想起来了!

我被父亲扇倒,然后他就跟蒋丹他们一家吵起来了!

我最后的 记忆,好像是一个女人凄厉的尖叫,好像还喊了一句话,好像是

......

我的孩子!

——————————————

康复的那几天,我浑浑噩噩,老天,你真是愿意跟我开玩笑。

万万没想到,父亲因为跟蒋丹丈夫的争吵,导致蒋丹流产。这次是真的没法

抵赖,因为监控里,父亲把蒋丹丈夫推倒后,就那么一挥,蒋丹摔倒在地,刺眼

的鲜红晕染了乌青的地面......也幸亏送医院送的早,不然蒋丹的命也保不住。

于是,我们家赔了他家很多钱,本就不富裕的我们,东借西借,现在欠了一

屁股债。我的脸一天天消肿,我考研的决心也一天天消融。

大伯他们家由于替我们出钱,资金周转开始紧张,他们家本身也有外债,还

愿意帮助我们,我是很感激的。父亲本就不愿意欠别人情,尤其是自己哥哥的,

所以他每天都去大伯那里要活干,甚至都不愿意回家,每天早起晚归,看着他落

寞的背影,我心里也不好受。

母亲也一天比一天憔悴,也去打了两份工,每天累得腰酸背痛,现在席若瑾

在爷爷家和姥爷家被轮流照看,也算是省了不少力气。

醒醒吧,席若瑜,还是早点工作吧,现在你已经没资格为自己而活了。

......

假期很长,大学生都在家原地待命,而我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上午和下午去

送外卖,晚上在线上给孩子们教课。我属于笨手笨脚那个类型的,一开始不适应

老挨骂,不过为了工资,我只能忍,因为他是老板,你把他打了,不给钱不说,

你还要赔钱。

就这样我的脾气硬生生被社会给磨平了些许,平时被老员工调侃我也不在乎,

我现在只认钱,因为没钱真的不行。

今天晚上没有学生,所以我送完最后一单就可以结束战斗了。 命运就是这么

巧合,最后一单是蒋丹他们家。

我犹豫着要不要把这单给别人,但还是接了,尽管她那个缺德丈夫也有责任,

但我还是想跟她亲口说句对不起。

路程不远,没一会儿我站在她家门口,鼓足勇气,轻轻敲了敲门,打开门的

还是熟悉的蒋丹。

她再不像以前那么美丽大方,只是穿着简单朴素的睡衣,头发散乱,素面朝

天,憔悴了不少,而且脸上还有虽然很浅依然可见的淤青——她还是被家暴了。

「您好,外卖。」

蒋丹似乎不愿意多说什么,接过外卖就想关门。

「对不起。」我轻声说道。

她愣一下,疑惑地看着我。

「是我......席若瑜。」

蒋丹盯了我两秒,随后苦涩一笑,什么也没说,关门回屋。

我站在门口,盯着青黑色的铁门,心里莫名其妙地不舒服。刚想下楼准备回

家,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他穿的松松垮垮,楼道里都是酒气,靠在门口,醉眼惺忪地在兜里摸了半天,

啥也没掏出来。他抬头看我一眼,喘粗气大舌头对我说:

「熏弟......能,能帮个忙吗?帮我掏,掏一下,尿,尿石。」

我戴好头盔,一步一步下楼,走到他跟前,一拳怼在他脸上——他就是几个

月前打我的那个人!好巧不巧啊,今天你是落我手里了!不把你打得满脸桃花开,

你都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这一拳直接把他打倒在地,我趁机坐在他身上,一拳又一拳,打在他脸上!

我不知疲倦地揍他,也不清楚打了多少下,但这段时间心里所有的慾屈发泄了不

少。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有点累了,正当我坐他身上喘口气想接下来要不要踹他

的时候,就听见楼里一声惊呼,我回头一看,蒋丹正拎着垃圾下楼,她扶着楼梯

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然后就一步步往后退。

我立即窜上去一把拽住她往楼上走,不得不说这段日子送外卖爬楼梯,我体

能真的强了不少。

「你,你!」她惊慌失措,试图想撒开我的手。

「别乱动!开门!」

见她战战兢兢不敢动弹,我只好抢过钥匙把门打开,也把她一起拽进屋里。

「呼......你,你听我解释啊。」我摘下头盔,看着面前惊魂 未定还拎着垃圾

的蒋丹,不觉有点想笑。

「那个人,就在那天......那天我走了的时候,打了我。你别以为我是变态,

遇见个人就打。」

「啊?哦......」蒋丹显然还没回过神。

我俩挤在门口,大眼瞪小眼,胳膊贴着胳膊,气氛顿时有点暧昧。

「额......其实我一直想问个问题。」我先开口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嗯,你问吧。」

「为什么你丈夫,他要报警抓我?」我盯着她的眼睛徐徐问道,这也是我一

直想搞清楚的问题。

她没敢看我,攥紧自己的睡衣,油亮的嘴唇张了又合。

「你不想说,那我说一下自己的猜测:是不是你丈夫他,玩不起了?」我反

客为主,走进客厅,与蒋丹拉开距离,在门口边站着。

「你那天说他喜欢看别人......那个你,我知道那个,叫什么淫妻心理。反正

你们肯定早就计划好了,不然你不应该在那天比较熟练的勾引我,我只是误打误

撞,成了你们夫妻的 小白鼠吧。结果玩到最后,你丈夫在监控前觉得跟自己平时

意淫的刺激完全不一样,心理完全不能接受,他愤恨,痛苦,所以我就成了被迫

害的目标,是吗?」

蒋丹咬住嘴唇,终于跟我对视,她略微激动地说:「是,能不能不要提了。」

「我知道,你失去了孩子,很痛苦,不想旧事重提。可你以为自己就是受害

者吗?我喔?我家赔了你们家那么多钱,现在负债累累,要不是你丈夫玩不起,

非要诬告我强奸,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吗!要不是我留一手,恐怕真就有理说不

清了。」

我越说越愤愤不平,我的考研梦,离家梦,就这么被现实击垮,如果再倒霉,

恐怕我就身陷囹圄了。

「哼,那你当初,别上当啊......别把自己说的干干净净。你确实是误打误撞,

当初我只是 逢场作戏,稍微勾引一下而已,没想到你真敢往里跳。色字头上一把

刀,别赖别人,赖你自己定力不够!」

蒋丹她苦大仇深地看着我,嘴巴像刀子一样,说一句,就在我心上划一下。

「我那天还期待喔,没想到是个银枪蜡烛头,这么年轻就早泄......也怪他!

非得看自己老婆被别人操!变态!恶心!最后自己还受不了,非要讹你们钱!不

追究了还非要闹!呸!他就是个混蛋!畜生!呜......可怜我的孩子!」

她也越说越激动,最后索性就抱住膝盖大声痛哭......我不清楚她这些话是像

我一样为了发泄,还是实话,但她确实说对了,我确实很心机地避开我的过错。

我被她怼得很生气,出于报复,我抛下一句狠话:「哼,原本我以为你是个

好女人,没想到,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知道自己不占理,但我现在单纯是为了怼而怼,因为我也需要发泄。

说完话我就戴好头盔离开蒋丹的家,下楼还看见那个傻逼刚站起来,肿个大

脸淌鼻血疼得哎呦直叫唤,他还拦住我,问:「兄弟,你看见......看见是,是谁

打我了吗?」

「我不知道,我上楼就看见你躺地下。」

「那你咋不扶我喔?」

嘿,他还有理了,我他妈真想再打他一顿。

「这年头谁敢扶啊,再说你这不没事吗?」

我不愿意听他乱逼逼,打个岔我就走了,最起码我不担心他能认出我,至于

监控,楼道里也没监控。

我骑上电动车,消失在 夜色,明明刚才大仇得报,可我心中依旧杂乱如草。

在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之中,我不管不顾,把心中那口怨气怒吼出来:

「生活啊......怎么那么操蛋啊!」

「秋刀鱼~的滋味~喂,你干嘛?」

「小若瑜啊,嗝......来,来接你熏~嗝......姐姐。」

我今天怎么了,刚碰见一个醉鬼,现在又来一个女醉鬼......

「你怎么喝那么多啊?你现在在哪儿?」

「我啊,我在哪儿来着?哦,祥......祥云......」

席若熏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声音非常嘈杂,而且还有别的男人的声音,但

是听不清说什么,这时,手机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好,我是若熏的同学,她喝多了,我家就离她家不远,你要是忙就不用

来了,我送她就......」

「你他妈敢送一个试试!」

「不是,你怎么骂人......」

「别他妈废话,就待在那儿别动!」

「你不要误会,我没有......」

「祥云饭店是吧,我两分钟就能到!去了我要是看不见席若熏,就等着我报

警吧!」没等对方说完我直接挂掉电话,一拧油门,全速前进!

席若熏,你是真会给我找事儿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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